手术室灯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这么多人等在手术室外,到底真正关心里面病人,期待她能真正恢复健康的,会有多少人呢?
豪门世家。汪家算吧?也没什么旁系左枝,一家里就这么四口人,心得分成三颗半。汪展鹏的小心思不外乎就是想着钱权色三收,全揽到了自己怀里,才叫真正的一家之主。紫菱小朋友永远活在自己的天□□里,只恨不得全世界的眼光都应该聚焦到自己身上。绿萍倒是还念着家里,被舜涓教养下来骄傲的把自己包装成仰颈天鹅,用坚强的外表来掩盖并不坚强的心脏,就是这样一颗心还得掰成了两半,一半系着家里,一半还得顾念着白眼狼楚濂先生。舜涓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家庭美满,儿女幸福。前者在汪展鹏和沈随心那段情闹得全城皆知时,已经碎成了几瓣,好不容易在时间的缝合下修补个大概,绿萍的车祸,楚濂的背叛,紫菱的无知,把自己都折磨得身心疲惫。到底值不值得呢?
一条白眼狼,做夫妻二十余年,出轨还外带一个私生女。
两条白眼狼,养个女儿到了十□□,拐了姐姐的未婚夫还不知悔改。
三条白眼狼,或者绿萍也该算吧。只是失去一条腿,便放下了自己的生命。
情何以堪的不是旁人,最该伤心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刚在手术台上的那位母亲。
思绪在脑中飘荡,眼里也不自觉的弥漫出水雾,绿萍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在干枯了很久,也还是可以润泽的。说是同情,并不尽然。一个女人,失去丈夫的打击算不得最大,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在失去了家庭之后,连儿女也全部背离。她在第一时间,可能就察觉了自己和她的女儿的不同。却在第一时间,也选择了接受自己。用一位母亲涓涓如溪水的爱,使她能坚持下来,活在这个世界里。
做旁观者,永远是理性的。当真正参与其间,才知道她的付出有多少。
一颗泪,从眼中滑落。
身下的轮椅突然被人往刚出来的医生处推动。
回头。
何继弯着眉眼,抽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手心的温度,很温暖。
…………………………………我是还算善良的分割线……………………………………
众人在病床前围作一堆。
汪展鹏跻身坐到了舜涓右手边的椅子上,握着她的手,深情蜜意的样子,触杀了旁人的眼。
当然,这个旁人指代的主要是亲爱的小费叔叔。眼见费云帆额角的青筋跳动得越来越明显,绿萍的嘴角也跟着想要跳。天可怜见,舜涓才从手术室出来,这样的时刻肯定是不适合也不应该露出一丝半点笑意的。不过,谁家女儿到了能嫁人的这样一个年纪,看到自家母亲还能让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如此在意,这样的心情,真的很微妙。如果能够减去这段病情,再减掉眼前这个装腔作势还不得不叫做老爸的男人,绿萍想,自己肯定会乐得拍手赞好的。
深呼吸一口气,“爸爸,妈妈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医生说现在还没醒主要是因为麻药的效果还没有退去。再过半个小时她就会醒了。您不是公司里还有事么?要不要先去解决公司里的问题,不然妈妈醒来了看到你因为公事忙碌,又要心疼的!”
汪展鹏轻轻的抚摸着舜涓的额角,似是犹豫,然后终于下定决心才起了身。
“那,妈妈就交给你了。绿萍,你要告诉你妈,爸爸把公司的事一解决就会赶过来的!”
“嗯。好的。”绿萍乖巧的点了点头。
汪展鹏走到门口,又转了身,对还留在病房的费云帆友好的笑了笑,“小费先生难道就不忙么?要不要一起走?”
费云帆看了看病床上呼吸平静的舜涓,再对绿萍点头示意,并不理会汪展鹏的笑脸,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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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绿萍趴到舜涓的病床边,把脸埋到舜涓手里,“不要再这么吓我了……”
舜涓的脸上有着缺失血色的苍白,侧着头看向绿萍,笑得很温柔,“多大了还跟孩子样撒娇。”
“你答应我。再也不要瞒着我了!”
“说你小孩子,你还真当自己小了!”话语里虽然有着怪责,眼里的暖意却是不减。“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这阵子一边得照顾你爸爸交给你的工作,一边还要来照顾我,好不容易养好的脸色,又憔悴了。你当妈妈就不心疼!怎么好再拿这样的事来让你增加烦恼呢。”
偏过头看了看绿萍身后的何继,绕过他对着闺蜜俏皮的眨了下眼,“再说,医生都在这里,人家何继跟我半个儿子似的天天陪在这里。你也不帮我感谢下你何妈妈!”
装作没看到她的眨眼,绿萍没好气的咬了咬压着的手,“妈,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以后要是再有隐瞒的事情发生,我就撂担子不干了!什么都不管了!就陪着你!反正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要,我只有你了!”
“这孩子,说话也不经大脑。”舜涓抽出手敲了敲绿萍的额头,“真是越长越傻了!什么叫只有我啊!这个世界这么大,没有谁离不开谁,雏鸟长大了都是要离巢的,难不成你还一辈子呆在爸妈的羽翼下面?!快起来,都让别人看笑话了。”
轻轻的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发,对着站在绿萍身后的英俊的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何继啊,你们年轻人平时也要多交流一下,陪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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