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六年前一样,梁心语将耳朵贴上了萧玦的胸膛,然后闭眼,虔诚而专心的,听着他的每一次心跳。
她感受着他的呼吸,他依然温暖安全的胸膛。
“萧玦,我很想你。”
一句似乎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语,一句寄托了她六年来对他所有的那些或是浓烈或是深情的情意,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感从细枝末节中感受到一个人对你的爱,和亲口听她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即便话语不是最牢靠的誓言,却依然有千千万万情侣,因为对方一句“我爱你”而欣喜若狂。
这一刻,浑身酸痛的萧玦,那颗尘封了六年的心,终于得到了某种真正意义上的救赎。
那种因为梁心语依然待在严洛身边的不安感和烦躁感,也在这一刻,彻底化为虚无。
他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从来不太善于言辞、不爱表述内心的女人,对自己那份浓烈珍重的情谊。
当精神是极度满足的时候,死亡将变得毫无意义。
对于这一刻的萧玦、或者梁心语,便是如此。
当严洛踩着废墟,追逐着爆炸的声音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样一副场景。
在废墟深处,两个狼狈不堪的人,那样安静的相拥着,几乎和周围的寂静融为了一体。
他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宁静,一种连死亡都变得毫无意义的羁绊。
一眼看穿了那个叶坤用来泄愤的假梁心语,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一切地寻找她,又在找到她后,在这样的废墟中与她相依拥抱。
如果这还不算爱情,怎样的惊心动魄才能是相爱的证明?
严洛站在废墟之上,他手腕上红外线探测仪上的备用灯,就那样打在面前男女身上,他呆呆看着那个女人匍匐在萧玦胸口时满足温柔的笑,看着她睫毛下晶莹的点点泪水,瞬间老了十岁。
梁心语从萧玦身上起来,眯着眼往光源的方向看去。长时间在黑暗中,这样微弱的光芒,也让她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严洛扭开头,大手一把抹过冰冷微湿的脸颊,严洛调整好了心绪,大步朝两人走去。
“严洛?”严洛走近了,梁心语才不确定道,“你怎么在这里?”
严洛想要伸手摸她的脑袋,如往常一样,调侃着说一句:自己老婆遇险,他当然要来。
可是,他的大脑里却不断回忆起刚才她与萧玦相拥时的场景,然后那句话,就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听到爆炸声,就过来了。”他将目光移到地上的萧玦身上,灯光下,他右手手臂上的伤口,看上去越发触目惊心。
梁心语惊呼一声,忙蹲下身体,查看他的伤口。
他的右手前臂被压在了一块水泥板下,血肉模糊。
梁心语看到后,心里凉了大半截,她咬咬牙,走到那块水泥板旁,试图徒手搬走。
在梁心语使出全身力气搬水泥板的时候,严洛和萧玦,沉默着,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