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上也类似传染病的传播,现在他们正在追查张晚亭和苏清河这条线,研究和推测这两人是如何产生联系的,其他的潜在潜伏者还有哪些,数量有多少。
目前的猜测是,或许苏清河是在春狩期间被蛊惑的。但如果真相真是这样的话,背后就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令人不安的可能性——春狩其间,张晚亭接触过的每一个执行者都有可能被他蛊惑。而偏偏,张晚亭接触过的人还蛮多的......
女歧看着他,过了一阵,道:“每天累成这样,但你回想起来的时候,好像还蛮高兴的?”
顾南明笑道:“毕竟我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嘛。”
女歧摇摇头:“不懂。你们真的很奇怪。”
“你们”......顾南明心中微动,有些奇异地道:“说起来,女歧,你还保留着人类的认知吗?你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女歧摇了摇头:“没想过。”
顾南明想起榕曾经说过的话,记忆是自己在神性面前维持自我的锚点。他忍不住有些奇怪起来,追问道:“那在当时,你体内还有神性的情况下是怎么维持自我的?”
女歧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过了一阵,她道:“那个时候.....我好像并没有自我这种东西。真要说的话,就是许多个想法在冲突,一个说要往左,一个说要往右。”
顾南明脸色古怪:“嗯.....用精神分裂来对抗疯狂吗......”
女歧笑了笑:“其实自从被林雀打碎,依附在你身上之后,我就一直在用你的灵体来修补自身。你可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融合早就开始了。哦不......那个时候不应该说是融合,应该说是吞噬吧。”
顾南明笑道:“我察觉到了。”
女歧道:“不怪我?”
顾南明小声道:“怪一个傻子有什么意思......”
女歧一瞪眼。
顾南明赶忙摆手道:“不怪你不怪你!”
顾南明感慨道:“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福祸相依,这样看的话一件事情降临到人的头上,最后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想归根到底还是得看自己。”
顾南明说着便有些自得:“这么一想我还是挺强的嘛......”
女歧甩了他一个白眼。
顾南明又问道:“那对于你来说自己还是一个异类?”
女歧冷哼了一声,道:“不然还能是什么?我这个样子,还能是个人吗?”
顾南明道:“人的本质并不是形体,而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女歧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起来,不快道:“哪怕如此,我以前,在被赤烛教团带走之前也只是福利院里的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你为什么总是要问这些,很重要吗?”
顾南明张了张嘴:“人活着......呃,不管是不是人,我觉得只要是具有思维智慧的存在,活着都得有一个念想,而不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在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迷茫啊,感觉自己好像只是无根浮萍。所以你之前问我这么累为什么还高兴,我当然会高兴,因为后来我在新西府找到了归属感,这不是因为我喜欢某个人,而是因为这里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有我愿意为之付出乃至牺牲的东西。”
女歧不服似的,气呼呼道:“那真要说的话,我也有!”
顾南明奇道:“是什么?”
女歧道:“你!”
顾南明顿时呆住。
女歧瞥了他一眼,不管他,自顾自地往更深处的暗影中潜游过去。过了片刻,顾南明终于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进入冥想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可以最快地恢复自身状态,同时冥想状态下对于周围的感知也最为敏锐,一旦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发现。
别的事情就不想了。
顾南明目前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个曾经对他露出杀意的存在,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