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熏香

无比强烈，顾南明甚至能听见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说，昏过去。他确实已经处在了昏厥过去的边缘，强烈的不适感几乎已经沾满了整个大脑，只要将自己精神上的某一条线稍微放松一点，顾南明毫不怀疑自己能瞬间昏死在地上。虽然有点丢脸，但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了……

    教官再怎么严厉，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

    顾南明犹豫不决，肌肉已经开始痉挛般颤抖起来。但这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嘿，小老弟。”

    他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觉得像是幻觉，但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两步：“小老弟？小老弟？”

    顾南明心头一跳，嘶哑着低声道：“槐爷？”

    “没错，是我。”槐爷笑呵呵道：“你不用和我说话，想说什么在心里告诉我就行了，我听得到。”

    然后又道：“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消化上次的收获，没来找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南明在心中道：“一点都不好，要累死了......”

    他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真的会被巨大的疲惫感压垮过去，在心中转换了一个话题：“这么说，槐爷你现在消化完了？你获得神性了吗？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

    “能听到。”槐爷笑道：“消化得差不多了，就是神性这东西让我有些疑惑，毕竟我也说不好那是什么玩意儿，说有吧好像又没有，但说没有，又总觉得自己似乎确实发生了一点儿变化......说不好，反正就是说不好。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

    “客气客气，要谢也是我谢你才是......”

    “最后十秒——”教官高声叫道。

    顾南明心头一个炸雷，最后十秒！

    卧槽，怎么还有十秒这么久？！别说是十秒他连一秒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好吗！

    “九！我没有喊停就继续撑着！九！”

    顾南明肌肉痉挛一般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想喊可以喊出声来！八！”

    “日......”顾南明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槐爷在他耳边笑眯眯道：“是不是很累？其实我可以帮你一把，让你没有这么累哦？”

    “七——”教官在喊。

    顾南明欣喜若狂：“真的吗？那——”

    他抬起眼，看见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和他一般浑身大汗，身体颤抖，却依旧保持着平板支撑的姿势，欣喜的念头就在心里沉了下去。

    不......

    其他人，可没有这种额外的帮助啊......

    槐爷道：“真的不用？反正也就最后几秒了，不差这么一点。”

    顾南明没有回应，心中激烈地挣扎。

    “六！五！最后五秒了！”教官高声道：“最后五秒！”

    “我知道你们这帮小子都是想当执行者，但要是这都坚持不下来还当什么执行者？平时多流汗，以后少流血，再苦再累，也他妈给我心怀感激地接受！”

    “四——”

    “而且也不会被人发现哦？”槐爷贼兮兮地诱惑道。

    顾南明将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不......不用帮我！”

    最后的三秒钟，倒计时结束，随着教官的一声“停——”，就像是陨石坠落大地，他手臂一软，直接瘫倒下去，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槐爷在他耳边哈哈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儿。

    顾南明累到什么想法都没有，懒得理他，只是死鱼似的瘫在地上，喘着气。

    他从小到大，哪怕考试不及格，也从来没有作过弊。

    这一次。

    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