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什么也没做,是的,什么也没做,就好像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似地:太子没有张狂、大阿哥没有散布流言、八阿哥没有推波助澜……
可是有人会相信康熙真的毫不在意吗?
反正黛玉是不信的!她认为,如今这一切的平静,都只是虚妄,就像是暴风雨之前诡异的宁静一般,其实在每个人的心底都已经是有所决断了,只是大家都在等,或是等待一个好时机,或是等待一个好借口,或是等着坐享渔利。
“天,要变了。”黛玉站在庭院里面,看着天空中翻滚着的乌黑的云层,仿佛预言一般的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来。
雪鸽抬头看了眼天,点头道:“怕是又要下一场大雪了,主子,咱们进屋去吧。”
黛玉就笑:“是了,风雪再大,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哈?雪鸽眨眨眼,主子说的和她说的怎么好像不是一件事?
康熙的病情好转最高兴的莫过于胤褆了,只要一想起胤礽十几年前做了一回傻事,十几年后又做了同样的一件傻事,胤褆就想笑。只是他忘记了有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
康熙四十七年的四月十五,历任侍卫、銮仪卫治仪正、内务府郎中、内务府总管、弘文院学士、刑部尚书、兵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又晋太子太师,官居内阁十三载,被人们尊称为明相的纳兰明珠,因病不治去世了。
在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他的“富贵险中求”的时候,就无奈的永久的闭上了满是遗憾的双眼。
在四月十四那天晚上,明珠或许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特意将儿子揆叙叫到了床前,他说:“或许是咱叶赫那拉一族兴盛的时机还没到,这一次明明是非常有机会的,可惜了,可惜我的大限将至……”
“阿玛!”
“你听我说。”明珠打断了儿子的话,继续说:“你记住,为父去了之后,你就将以前为父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全部忘记,不要去想什么铤而走险的事。”
明珠很了解儿子,要是有人给他指明了方向,告诉他应该如何去做,他肯定能执行得很好,但如果是要他自己思考该做什么,该怎么去做,那就是一场灾难!明珠曾经希望他们家能够恢复以前他执掌内阁时的荣光,甚至是更进一步。可是到了此时,他却只希望儿子能守住纳兰家如今的家业就别无所求了。
“我去之后,大阿哥是成不了事了,不过太子也莫要得意,大阿哥不行,他也一样不行!”明珠和康熙君臣几十年,对他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他对权力的掌控欲非常的强,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觊觎的。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没有给你的时候,你就只能乖乖的等着!
这就是康熙!
所以,明珠很笃定,在太子的迫不及待和康熙的把持不放发生冲突的时候,失败的只会是太子!
明珠说:“八阿哥是个有抱负也有成算的,又有着九阿哥、十阿哥以及他们背后的母族势力支持,甚至佟国维那老狐狸也是看好八阿哥。把太子和大阿哥排除外之后,也就只有八阿哥有希望继承大统了,所以我才会在几年前就让你和他亲近。”
明珠现在是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年能够多长一个心眼儿,为他们家留了这样的一条后路。他叹息一声:“有郭络罗氏、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这三个家族在前,咱们家是不要妄想什么泼天的功劳富贵了,不过以八阿哥的为人也不会亏待于你,这也就罢了。”
“阿玛!”揆叙悲号出声,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失败,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阿玛替他操心。如果是大哥的话,阿玛肯定就能轻松很多吧……
“莫做小儿女之态,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不过是早是晚罢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为父今年七十有四,比索额图那匹夫多活了六年,足够了!为父位极人臣十三载,这一辈子什么荣华富贵没享受过?还有你们兄弟三个,只可惜老大和老三走得太早,为父如今也是时候去找他们了。你去吧,让为父一个人静一静。”
揆叙抹着泪出去了,却是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远离。
明珠艰难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印章,印章不大,比鸽子蛋大不了多少,质地也不怎么好,但是看得出经常被人把玩,菱角圆润。
明珠的拇指在印章底部轻轻的抚摸着,感受着上面浅浅的刻痕,脸上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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