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太医,锦然心里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低声说:“昨天晚上安置的时候,娘娘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身上就长满了痘,很是怪异。”
魏太医边走边问:“娘娘昨儿吃了些什么东西,你给我一一说来。”
锦然便将昨天德妃入口的所有东西都一一道来,都是魏太医开的养颜的食谱。
魏太医听了,皱眉道:“这些东西倒是没有相克的,只不知材料有没有被人动手脚,过了一夜,便是有问题也难以查明了。寝具呢,有没有仔细检查过?”
锦然道:“寝具都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一会儿还要请魏太医再掌掌眼。”
魏太医点头不语。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德妃卧室外面,锦然轻声道:“娘娘,魏太医过来了。”
里面传来德妃有些嘶哑的声音,“快请魏太医进来。”
锦然推开门,侧身请魏太医先进,然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带上。
魏太医低着头进去,余光在德妃脸上扫了一下,心里顿时就是一惊。他先前听锦然说的时候,还没有想到德妃的症状已经这么严重。
只见德妃脸上带着一层黑色的面纱,面纱没有遮住的眼角以及额头上都满是大颗大颗的红色痘痘,大部分都已经灌了脓,看上去特别的恶心。
娘娘这绝对是被人动了手脚!
魏太医心里这般想着,上前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德妃见了魏太医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道:“免了这些虚礼吧,快起来给本宫看看。”
“谢娘娘。”
魏太医起身,锦然在桌上放了一个脉枕,德妃抬手将手腕搁在脉枕上,锦然又赶紧拿了一张素色的丝帕覆在她的手腕上。魏太医这才告罪,伸出三指搭在德妃的脉搏上。
须臾,魏太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真是奇怪了,从脉象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怎么五脏六腑有一种明显亏损衰老之相,这是为何?
魏太医示意德妃换一只手,再次把了一会儿脉,仍然是没发现被人动手的痕迹。只是魏太医发现,德妃的脉象就像是普通的四十岁的女人。
要知道,长年累月好吃好喝的供着,德妃的身体机能在魏太医上一次诊脉的时候还停留在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如今这个样子就好像那些补药供应不上身体衰老的速度,而导致身体机能慢慢和实际年龄同步。
德妃见魏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魏太医,可有治疗之法?”
魏太医斟酌着道:“娘娘这红疹要治愈倒是不难,只要几副药下去,这红疹就可消去,再调理半个月的时间,体内的湿寒之气就可尽除。”
德妃大大的松了口气,然而魏太医的一句“只是”让她的心又提了上来,魏太医说:“只是奴才发现娘娘五脏六腑亏损严重,就算是红疹消下去,身体状态恐怕也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情况。”
德妃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魏太医跪地请罪,“奴才医术不精,娘娘病愈之后恐怕会衰老几岁。”
德妃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德妃这一生病,她的几个儿媳妇就倒霉了。
康熙以孝治国,婆婆生病,儿媳妇们是要在跟前儿侍疾的。以往德妃生病,就算挑剔侍疾的儿媳,那也是故意的、有章法的,多少有一个度。这一回生病,却是攸关她的容貌,她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想办法折腾儿媳,直接就是以最粗暴的方式对待。
“你这是要烫死我吗?”德妃直接将一碗温热的药泼在了乌喇那拉氏胸前。
“媳妇不敢。”乌喇那拉氏咬着牙跪下,湿淋淋的胸口让她倍感羞辱。
完颜氏站在一旁快意的笑了一下,这抹笑很不幸的被德妃看见了,她一口痰吐在完颜氏鞋面上,厉声骂道:“十四家的你笑什么?看见本宫遭罪你很开心是不是?”
完颜氏大惊失色,忍着恶心跪下,“额娘受苦,媳妇感同身受,岂会幸灾乐祸?”
德妃哪里听得进去,指着完颜氏和乌喇那拉氏,把她们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到德妃骂了个口干舌燥,两人才借口煎药躲了出去。
德妃这一病,倒是让胤祯晚了好些日子才发现自己的异常。
胤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对性事最热衷的时候,以往不说夜夜笙歌,却也是三天两头的就要和妻妾们亲热一番,这一回却是接连十来天都没宠幸妻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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