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道回来后,会把她抱回去。
没有严安道的陪伴,街上便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鲜艳欲滴的冰糖葫芦,热气腾腾的西域拉面,酸甜可口的荆棘酸枣……这些都变得没有吸引力。
街上的游人时不时回头望苏游月,包含钦慕的目光里都是渴望。
苏游月却在心里羡慕游人中的一对对鸳鸯——那些牵着男伴衣角的姑娘们,就像得到庇护的花朵,被人宠着。
虽然她们未必衣着光鲜,也未必国色天香,但那种与爱人朝夕相处的烟火气息熏得苏游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知道严安道现在在哪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带着其他女子去看花灯、吃宵夜、裁衣裳。
想到这些,苏游月的心里难过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和严安道算什么关系。
苏游月不喜欢一个人孤零零走在车水马龙中的感觉,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还好,住的地方来了一个西域画师。
西域画师喜欢在街边画画。
他支起画架,拿着几只大小不一的毛笔,手上端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五彩缤纷的颜料,每种颜色都特别纯,没有一丁点儿杂质。
苏游月无聊的时候,便会去西域画师那里围观,他画的东西栩栩如生,跟活的一样,再加上画一张像,只要三文钱。
所以人们把他的摊子围得滴水不漏。
苏游月在客栈遇见他几次,两人也算是个点头之交了。
他忙的时候,苏游月会过去帮忙打打下手,干点儿洗笔、铺纸、收钱之类的琐事。
西域画师感谢她的细心,便记下苏游月的脸,给她画了一幅美人扑碟图。
好巧不巧,画卷的左下角还有一只跃跃欲试的小狐狸。
苏游月又惊又喜,宝贝得不得了,比比划划地问西域画师为什么要画一只狐狸。
西域画师不太通汉语,结结巴巴地说:“因为……窝在山上写生,睡着了,做梦梦到一只福狸,捉福蝶,后来变成了美人……漂酿的美人,和泥一样……”
苏游月心说:那不是做梦,是真的。你遇见了一只“福狸精”。
苏游月打着马虎眼,夸西域画师功底深厚、想象力好。
回到住的地方,把意外获得的美人扑蝶图小心翼翼挂在墙上,心里盘算着,等到完全风干后,要把它们收起来,和严安道送的首饰摆在一起。
夜里,严安道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墙上的美人图,脸色臭臭地弄醒了睡着的苏游月,问道:“画,哪来的?”
苏游月见严安道注意到美人图,便绘声绘色说了画的由来,还大大夸了西域画师一番。
严安道听完后,并没有如苏游月所想的那样,夸奖西域画师。
而是不太高兴地问:“所以这些日子,你每天都出去见他?”
苏游月认真的掰着指头,计算着日子,嘟着小嘴说:“不是。你连续白天不在家二十六天了,西域画师是十天前来的,上个礼拜才开始替人作画。而且……也不是我出去‘见’他,我是去‘看’他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