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切顺利,张敬在心底感慨地松了口气。
也就是他们张家光明磊落,足够大气,若是换了别家,兴许就不还了。
他这可是保住了小朱一条腿啊。
不过,朱家还真是低调得过分了张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厅中普普通通的陈设。
若说旁人讲求得是低调中带有奢华,人家干脆就是低调到真朴素。
不多时,朱家公子便被请了过来。
“父亲,听说有客人要见儿子。”
一道声音传来,张敬眼神一变,皱眉看去。
嘶,这至少得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是哪个?
啊……都怪他不曾问过小朱在家中的排行!
这就十分尴尬了。
不过,这又岂能难得倒他张敬?
“朱公子可还记得张某?”张敬笑着问道。
张秋池垂眼掩饰诧异。
二叔还真是全才。
朱家公子认真想了想,始终不记得在何处见过此人,但他路上已听仆人说了对方身份。
“自然记得,张先生的大名,晚辈久仰。”
朱家公子虚伪地回答道。
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张敬佯装平静地询问了些有关学业的问题,朱家公子一一答了,张敬见其谈吐不俗,便也顺带着夸赞了几句。
朱家父子虽仍一头雾水,可被夸赞还是高兴的。
张敬状若随意地向朱公子问道:“不知令弟可在家中?”
朱家父子齐齐愣住。
朱老爷神色为难:“在是在。只不过,方才刚被乳母哄睡着了,张先生……要见吗?”
“……”张敬呆了呆。
呃,这是何意?
他早就怀疑小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了,可难道庶子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吗?
理智告诉他,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况且,后来在湖州他眼见小朱身边护卫众多,早打消了对小朱不受宠的怀疑。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小朱根本不是朱探花郎家的公子!
迎着朱老爷与朱公子略显费解的眼神,张敬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非也非也,本瞧着贵府长子丰神俊朗,才气逼人,便想着其他公子必然也是个个不凡,这才多问了一句,却不知,贵府二公子尚在襁褓之中当真是失礼了。”
这话既是缓解尴尬,亦是试探。
却见朱老爷点了点头,笑着道:“无妨,张先生言重了。”
“……”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敬岂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这是彻彻底底摸错门儿了!
张秋池微微侧过脸,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二叔为何这么不靠谱?
偏偏还不能一走了之,还须陪着自家二叔将这场戏演到底。
最后,张敬婉拒了朱老爷的留饭,满面笑意地带着侄子告了辞。
叔侄二人刚离开花厅,便齐齐收了脸上的笑意,神色一个赛一个复杂。
花厅内,朱家父子亦是。
“你什么时候结识的这位张二老爷?我怎从没听你提起过?”朱老爷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