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同来到一个院门前。
何姐的家比较黑,一走进屋里万峰深深吸了一口气。
何姐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正屋北面一口已经掉漆的大柜之外就只有门后的那台缝纫机了,她家里再有的东西大概就只能是那口大柜上方墙壁上的相框了。
炕上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眼神黯淡地躺在炕上,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就连进来人都没有看一眼。
屋里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炕沿前看着万峰他们。
“辛姨、夏叔好。”女孩显然认识夏秋隆两口子,声音弱弱地问好。
一眼扫过,万峰心里就感觉有点沉重,这应该是一个不幸的家庭了。
“嫂子,何姐家这是…”
辛莉的面色十分的凝重:“何姐的爱人在柴油机厂工作,去年春天工作的时候出了工伤两条腿断了,现在只能躺在炕上什么也干不了,并且身上还有病。就指着何姐那一月三十多块生活还有三个孩子,咦,你家小二小三哪去了?”
何姐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可能跑出去玩去了。”
看到这一切万峰基本也就知道何姐为什么要卖缝纫机了,大概是要揭不开锅了卖两个现钱救急。
万峰没有去看那台缝纫机,而是走到了那个相框前。
那时每个家庭几乎都有这么一个里面贴着一张张照片的相框,里面的相片记录着该家人曾经的音容笑貌。
何姐家的相框里几乎都是她一家人的照片,有她年轻时梳着辫子带着像章的青年留念也有和一个英俊小伙肩膀挨着肩膀的甜蜜回忆,直到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小男孩背后站着一个少女的全家福。
可以确定在这家的男主人受伤之前这个家庭还是幸福美满的,但是一场人祸葬送了这一切。
万峰从相框上收回目光落在那个似乎胆子非常小的姑娘身上。
姑娘穿着一身带着补丁的衣服,在城市里像这样穿戴补丁的人尤其是大姑娘万峰还是头一次见到。
“何姐,这是你女儿?”
何姐机械地点头。
“多大了,不上学了吗?”
“十六,去年夏天就不念了。”辛莉在一边接过了话头。
“没工作?”
“待业。”
待业青年在八零年已经不是一个新鲜名词,随着大量下乡青年的回城,已经有相当比例的青年前面加上了待业两个字。
万峰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接父亲班的话。
刚才从相框里他已经看到这个家庭还有两个男孩,最大的大概也在十三四左右了,显然这家的接班名额不会落到女孩的身上。
万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你会什么?会缝衣服吗?”万峰问何姐的女儿。
“会。”女孩的声音比她妈的声音还小。
“给你一件裁剪好的布料你能做出成衣吗?”
女孩点头,然后小声补充了一句:“我还会裁剪衣服。”
还会裁剪?
这可是一个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