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上,四皇子平和好受多了。
如今的四皇子3,不但能平静地面对贵妃那套老掉牙的、让人听不懂的理论,不但能十分淡定,还能反过来利用一把了。
见贵妃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带到了沟里,四皇子3不禁生出一股寂寞如雪的情绪。
——这个对手,实在是太菜了!
贵妃还在继续发散思维,“陛下是在考验你们,要从中选出一个新的储君。”
然后,她就开始想当然地做排除法,“安王不过是个宫娥之子,出身低贱,不足为虑;端王虽然是皇后那个贱人的儿子,但顶着个不孝的名声,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选他的;睿王出了名的不学无术;雍王乳臭未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眼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四皇子,“陛下只是要走个过长,然后就会宣布,你才是他的继承人?”
四皇子3暗暗嗤笑:你想的,可真是比六弟长的都美!
但表面上,他却是一副又激动又忐忑的神色,迟疑地说:“父皇的心思,儿子一向不如母妃了解的深。”
然后,贵妃就自说自话地下了定论,用的还是那一套让四皇子3理解不了的理论。
“本宫就知道,陛下一定是想要立本宫的儿子的。陛下心里一直是想着本宫的,陛下心里一直是想着本宫的!”
一直等到四皇子3从翊坤宫离开,贵妃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叫他来的目的。
不过这个时候,四皇子早已经走远了,她就是想把他叫回来,也来不及了。
而四皇子从翊坤宫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吏部衙门。
不管他六弟想要干什么,至少在吏部这里,他都会尽量帮着减轻阻力的。
不但四皇子在替齐晟担心,孙郎中也有些坐不住了。
自从工部的李郎中折戟沉沙之后,六部五寺都陷入了观望阶段。这都已经十来天了,竟然再没有一个人,来户部支取今年的预算。
虽然看着齐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孙郎中心里还是毛毛的。
他忍不住去找了徐尚书,“大人,情况不大对呀。”
但徐尚书却是稳如泰山,捋着胡须说:“放心,有老夫在,咱们户部,乱不了。”
“哎呀,大人!”
孙郎中急道,“下官怕的自然不是户部生乱,而是怕天子怪罪呀。”
不管天子在立储上是个什么心思,把皇子放入各部,肯定是有意培养儿子的。如果让睿王在户部把六部五寺都给得罪光了,难保天子不会迁怒。
“诶,你实在是多虑了。”
徐尚书觉得,睿王殿下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既然敢这样做,必然是有应对的法子的。
见自家大人始终对睿王殿下信心满满,孙郎中觉得,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既然大人这么有成算,那下官就不管了!”
徐尚书道:“不用你管,睿王殿下自己就能解决了。”
齐晟有应对的法子吗?
他自然是有的。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一直都懂。
所以,他本也不准备一网打尽,也没有彻底肃清朝堂的野心。
他只是想让百官都收敛一点而已。
把李郎中挡回去了之后,他直接就去乾清宫求见天子了。
有些东西,他自己是没有那个时间慢慢搜集了,只能请亲爹帮忙了。
他要求见,天子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所以,很快就有人给他通报了。
“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
齐晟十分乖顺,麻溜儿地就起身了。
齐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今日这般乖巧,必然是有所求的。朕忙得很,不耐烦跟你兜圈子,你就直说吧。”
齐晟谄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事实上,他有所求是真的,但因着有所求而装怪扮巧,就绝对是笑话了。
他之所以这么乖,全都是因为齐覃的气色实在是不怎么好。
自上次中毒之后,虽然迅速解了毒,但总归是伤了元气的。
如果齐覃老老实实地按照王御医的嘱咐,安心休养两年,倒还影响不大。
但是,现实却不容齐覃有安心休养的机会。
因为诸位皇子中,年长的不但不能为他分忧,还要让他操心;年幼的倒是有聪慧的,但却还不足以挑大梁。
所以,他只能苦苦撑着,自觉憔悴了不少。
当然了,他就算是憔悴了,也一样是整个大晋最靓的崽儿。
若不然,淑妃又怎么会频频对如今的他,露出痴迷之色呢?
有了淑妃的安抚,就连继承人青黄不接这件事,都让他不是那么烦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