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饭后饮消食茶的时候, 齐覃问齐晟:“如果朕不同意你按时用膳…………”
“诶, 父皇此言差矣。”
齐晟觉得,自己必须为自己正名, “不是儿子想按时用膳,而是儿子希望父皇您按时用膳。”
为了避免歧义, 齐晟把那个“您”字咬得极重。
齐覃白了他一眼。
齐晟赶紧吹彩虹屁, “美人就是美人, 翻白眼也一样出尘绝世。”
齐覃懒得跟他计较,继续刚才的问题,“如果朕不同意按时用膳, 你还有什么后招?”
“没, 没有。我能有什么后招?儿子就是那孙猴子, 怎么可能逃得出您这如来佛的五指山呢?”
——开玩笑,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有后招我也不会说呀。说不定下回还能再用上呢。
齐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深邃地好像能把人看穿了。
只可惜, 齐晟的脸皮特别厚,抗眼刀的能力是99+。齐覃的目光再犀利,再深邃,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好小子!
齐覃暗赞了一声,彻底把这件事揭过了。
“膳也用过了,你继续念吧。”
齐晟精神一振,起身站好, 深吸一口气,叉手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齐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他正憋了一肚子坏水,急切地想往外冒呢。
不过,通过上次的鸿胪寺事件,让齐覃觉得,给如今的朝堂注入一些新的活力,也未尝不是好事。
反正他如今身体还行,还能再撑些年,就任老六折腾一番吧。
总之,还有朕给他兜底。
“说。”
“首先,臣得承认,朝中诸公的文采,的确是个个非凡。对三代掌故,祖宗家法,诸公也都烂熟于心。”
这话乍一听是夸人呢,但仔细一听,就听出其中的不以为然来了。
齐覃的眉毛微微一挑,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好生学学吧。”
这是明着挤兑他呢。
好在齐晟早有准备,情深意切地说:“若按私心里说,臣自然是想要跟着诸位大人好好学学诗词文章的。只是,理允,情不允呀!”
“哦?”
齐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编,你继续编。
齐晟:臣,遵旨。
然后,他就接着编了。
“往日里也就罢了,只是如今,陛下尚未痊愈,不能劳神。这些折子言必三代,语必先贤,祖宗家法游走于字里行间。”
齐晟痛心疾首地说,“可是,这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废话连篇。便是由臣为陛下念折子,陛下要从这连篇的废话里提炼出精要来,也免不了劳神,于修养十分不利呀。”
齐覃:“你念得嗓子疼了?”
齐晟:“…………”
——人艰不拆呀父皇。
要不是他们把折子写的罗里吧嗦的,我至于累成这样吗?
看着自己六儿子的神色,齐覃笑了,“你的意思,这都是他们的错了?”
齐晟:“陛下,简洁也是一种美。”
齐覃道:“可是,他们已经含蓄惯了,你骤然让他们改,哪有那么容易呢?”
难道齐覃就不嫌这些奏折又臭又长了吗?
就算再华美的文章,日日看,年年看,白天看,晚上看,一年到头就没几天是不看的,谁还能不腻歪?
但齐覃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这不但体现在他对自己相貌与身材的管理,也体现在他对自己言行的约束。
他想要做一个明君。
明君怎么能嫌奏折多呢?
明君不但要知人善任,还要虚怀若谷,要善于纳谏…………
世人对明君的要求很多,却没有一样表明,明君可以嫌弃奏折多的。
对此,齐晟表示:您怎么能被世人定的框架给套住呢?应该是您给世人定框架才对嘛!
齐覃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吧。”
——朕也快要受不了这罗里吧嗦,半天还没到重点的奏折了。
齐晟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是怎么看怎么坏。
“陛下,请赐臣纸笔一用。”
齐覃示意田保给他铺了桌案,摆好了笔墨纸砚。
齐晟心里早有腹稿,抽了一本报告江苏水患的折子,就以这个奏折为例,三下五除二,就画好了三种统计图。
“陛下您看。”
他略略讲解了一下三种统计图的用法,就指着那些缺失的数据说:“每年下多少雨,几月的雨水最大,几月的雨水最少,什么时候是河床的旱季……这些,都要写清楚了。”
齐覃仔细一看,发现如果有了详细的统计图,的确是更直观,让人一看,就能对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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