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齐述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岱钦说,瓦剌这些年没少攻打抢掠西域诸国,很是积累了一些财富和兵甲。”
齐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岱钦小王子,果然是个憨憨。
不过,憨憨好呀。作为一个大晋皇子,他就喜欢这样的憨憨。
他问齐述,“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见陛下?”
“啊?见陛下?”
齐述呆了一下,紧张得结巴了起来,“我……我……陛下愿意见我吗?”
齐晟笑道:“你立了这样的大功,陛下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瓦剌积累财富兵甲,目的是什么,根本就不用多说,跟定是要剑指大晋。
当今天子不是个喜欢粉饰太平的君主,如果知道瓦剌有这样的倾向,肯定会提前准备,甚至是主动出击的。
而发现了这个情报的齐述,自然就是大功一件了。
齐述兴奋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见陛下。”
长这么大,齐述还是第一次在非宴会和祭祀场合见到天子。更别说,这一次,天子肯定会问他话的。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对此,齐晟有个提议:“你到了陛下面前,就好好说话就行,千万别再引用成语了。”
很显然,齐述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但他还是很沮丧,有些恹恹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齐晟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宁愿让陛下觉得你资质平平,也不要让陛下知道你是个一碰就碎成渣的学酥。”
“嗯。”齐述应了,但兴致不高。
齐晟连忙给他喂甜枣:“如果这一次,你给陛下留下了好印象,不愁没有晋身之阶。那么世子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这一回,齐晟可真是戳到他的痒处了。
对齐述来说,世子之位,那就是他的死穴呀。
——如果他能顺利得封世子,等将来承爵的时候,就只会降一级,食邑也不会缩水多少。
如果他不能顺利晋封世子,将来别说郡王的爵位了,能有个郡公的爵位,他就谢天谢地了。
爵位降得多,也就意味着食邑降得多。
那可都是他的银子!
所以,齐晟一提世子之位,他就立马拍胸脯表示:我可以!
不就是忍住不说成语吗?
他忍就是了。
天子果然对齐述带来的情报很重视,再三询问了齐述获取情报的过程,确认了每一处细节。
齐述在套岱钦的话的时候,表现得很惊艳,但如今面对天子,却连忽悠岱钦时三分的机灵都没有了。
被齐覃一通询问下来,齐述的冷汗早就把亵衣给湿透了。
好在,齐覃对他禀报的东西勉强满意,最后说了一句:“朕会派人调查,若情况属实,朕记你一功。”
齐述最想听的,可不就是这种话吗?
他当即就跪地谢恩,“多谢陛下。”
一旁的齐晟趁机举荐他:“陛下,恒王长子精通瓦剌语,不若在鸿胪寺给他安排个差事。”
齐述的心“噗通、噗通”地跳。
——他要当官了?他有俸禄了?
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同意了又会给他几品?
齐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欲驳了齐晟的面子,便道:“鸿胪寺还缺一个寺丞,明日你就到吏部去入档吧。”
齐述大喜过望,急忙叩首谢恩:“多谢陛下恩典。”
鸿胪寺丞,从五品的官。
虽然鸿胪寺是清水衙门,但是能以从五品入仕,起点绝对不低了。
齐述激动得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如果不是齐晟咳嗽了两声提醒他,只怕他立刻就要用自己的“学识”表达对天子的敬仰了。
齐述是飘回恒王府的。
恒王妃看着不住傻笑走神的儿子,担心得直拧恒王腰上的软肉。
“叫你推儿子出去挣前程,这下好了,儿子傻了吧?”
恒王面容扭曲,“嘶嘶”有声,“王妃你轻点。我那不也是没办法了吗?他要是自己不去搏一把,难不成将来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听丈夫说起这些,恒王妃登时又心疼了起来。
她一边给他揉刚才自己掐过的地方,一边柔声安慰道:“好在,咱们终于是熬过来了。”
“是呀,熬过来了。”
恒王叹道,“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如果我的儿子也要这样熬,我宁愿他从来都不曾来到这个世上。”
别人提起恒王,也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站错了队,以至于郁郁不得志。
可是,别人都不是他,都不知道,这一句话里,包含了他多少的辛酸。
见他说得悲观,恒王妃柳眉一竖,“哼”了一声,说:“我儿子出息得很!”
“对对对,比我有出息。”
恒王知道,王妃只是不想让他沉湎于往日的悲剧里,急忙缴械投降,“咱们还是看看儿子,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见他又打起精神了,恒王妃才暗暗松了口气,和丈夫一起走到儿子身边,连唤了几声:“述儿,述儿,述儿?”
“啊?”
齐述猛然回神,看见自己的父母,吃了一惊:“父王、母妃,你们怎么跑到鸿胪寺来了?”
恒王:“…………”
恒王妃:“…………”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恒王妃喃喃道:“完了,儿子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