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大汉眯着眼盯着珍宝斋的大门又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咱们可能被她给利用了。”
“什么?”
“老大,你什么意思?”
一听可能拿不到钱了,几个人都着急了起来。
那大汉道:“你们刚才没听到?那小娘们儿想让那小子带她去珍宝斋看看,那小子都不愿意。说不定,那小娘们就是嫌弃那小子小家子气,却又碍于父母之命,这才想到借刀杀人的。”
刀疤脸倒抽一口凉气,“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那现在怎么办?这趟活儿咱们就白干了?”眨巴眼睛那个最关心的是钱。
为了这趟活儿,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踩点儿,准备了一天一夜。如今眼见就要见收益了,卖家却突然不愿意配合了。
这种事儿,换谁忍得了?
很显然,他们的老大也忍不了。
“呸!”老大吐了口口水,冷笑道,“咱们道上混的,哪有白让人使唤的道理?那小娘们儿毁约不要紧,那小子不是已经抓住了吗?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家里必定不缺银子使唤。叫他给,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就像是那暗夜里的指路明灯,一下子就把几个绑匪的心,都给照得亮堂了起来。
“对,就叫那小子给!”
“不错,不错。”
“……”
还有趁机拍马屁的。
“还是老大有办法。”
“跟着老大混,果然吃不了亏。”
“…………”
跟人做交易,他们是头一回。
可这头一回,他们就被人给涮了。
但是绑肉票,却是他们的老本行了。
几个人又等了半个时辰,待看见一个少年公子领着一群健壮的家丁进了珍宝斋,先前进了珍宝斋的步然和那公子哥儿一起走了,他们就确定了,真的被人给涮了。
哪怕已经有了打算,一群人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把骗他们的那个小娘们骂得狗血了喷头。
老大没有说话,等兄弟们发泄够了,他才一槌定音,“走,回去找那小子。”
一行人躲避着街上的热闹,在各胡同里七拐八弯的转了许久,才推开了城北的一处用木头围成栅栏的茅草房子。
“老大,你们回来了?”
有个独眼迎了上来,一边问一边往老大身后看。
老大道:“别看了,咱们叫人给耍了。”
“什么?”独眼的嗓门一下子就尖利了起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耍老大你!”
老大“哼”了一声,没有再多纠缠这件事,而是问独眼,“那小子呢?”
“在屋里捆着呢。”
独眼领着老大进了屋,果然就看见齐述穿着里衣,被捆着手脚,丢在一堆茅草上。
至于他身上的杭绣衣裳,早就被独眼扒了下来,好生收起来了。
——那可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老大看了一眼,问:“药效还没过?”
“嘿嘿。”独眼笑道,“这不是怕他半道醒了麻烦嘛,就把药多喂了他一点儿。”
老大正准备说“把他弄醒”,就听见一个干哑的声音说:“你真是不会过日子,配药不要钱的吗?”
跟进来的眨巴眼下意识地附和:“刀哥说的对,真不会过日子,配药不要钱的吗?”
刀疤脸一脸莫名,“我没说话。”
“啊?那是谁说的?”
那个干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我。”
几人巡声望去,却见被他们绑来的那个少年不知道时候已经醒了,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老大笑道:“醒了?醒了正好。”
那独眼“嘿”了一声,说:“卖药的不是说吸两口晕两个时辰吗?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齐述忍不住说:“这还不简单,你被卖药的给哄了呗。你得去找他,叫他赔你钱。”
独眼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
老大不忍直视地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咱们是绑匪,注意点形象!”
“不是,老大,这小子说的的确有道理呀。”独眼摸着后脑勺争辩道。
老大又拍了他一下,斥道:“快去拿纸笔来,叫他给家里写信,送赎金来。”
一提到“赎金”俩字,独眼也不争辩了,屁颠屁颠地去拿纸笔了。
齐述震惊了。
“赎金?什么赎金?”
刀疤脸和眨巴眼嘿嘿笑着对视了一眼,眨巴眼狞笑着说:“你还没看出来?我们都不是好人。”
齐述动了动身子,发现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结实了。
“你们……你们……”他又惊又怒地质问,“你们哪个把我的衣服脱走了?那可是新衣裳,我今天刚穿上的!”
老大:“…………”
刀疤脸:“…………”
眨巴眼:“…………”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眨巴眼指着自己的脑壳问:“他这里,不会是有问题吧?”
——都做了肉-票了,还有心思管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