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夺路而逃,但每次要接近水岸时,会有无数的尖牙会扑咬上来,身体上的剧痛会让它难以忍受,它只有暂时躲在水里等待,等待牛群的救援,因为它知道,斗志不强的豺狗群从来都不是它们独角牛群的对手,何况,刚才在水里,他明显感到自己皮肤和肌肉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虽然他隐约觉得好似有那里不太对劲,但身上那些该死的豺狗留下的伤口的确不是很痛却是事实。
水岸上的独角牛群已经离开牛角堰,在外面宽阔的草场上等待豺狗群的到来,之这里豺狗们将领教到独角牛的厉害,但奇怪的是,豺狗群并没有冲出牛角堰,而是在牛角堰里歇息下来,连几只受伤倒地的独角牛挣扎着跑回牛群都没有加以攻击。
牛群不解的在远处于牛角堰里的豺狗群隐隐对峙着,它们难以理解今夜豺狗们的行为。
豺狗们也不理解那个小小黑瘦身影的行为,放着那么鲜美的血肉不享受,反而泡在水里忙上忙下的,一会而从水里抱出一个圆球,一会儿又潜入水下,在忙活啥呢,几下把那条独角牛赶上岸,让兄弟们动手肢解了它,也慰劳慰劳它们豺狗们空了一夜的辘辘饥肠。
水里的独角牛终于感到不对劲,耳朵上挂着的两只豺狗,嘴里没劲早已经松开耳朵,找了个机会扑腾着上岸了。它的耳朵没有在流血,但它的眼睛却依然被鲜血模糊,无法看见周围的情况,但它自己的身体情况它却明白,它感到在水里自己快要站不稳了,它觉得自己的血液好似从身体里快流干。
独角牛挣扎着向像岸边走去,它一步三摇,终于靠近岸边,它闻到了青草的芬芳,它看见一只含情脉脉的母牛像它微笑,它没有看见自己瘦骨嶙峋的样子,好像被吸血鬼吸干了一般,它曾经壮实的身体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变成了骨瘦如柴,它在距离水岸几步处轰然倒地,倒在它喜爱的梦中母牛的身边,它牛眼紧闭,在粉红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起来。
独角牛倒下时,霍小经带着大虎已离开牛角堰快半个时辰,前面就是野草坡的小溪石屋。爬犁上,霍小经仔细照看着脚下十几个圆鼓鼓的皮球般物体,归心似箭的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崖壁,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如果不是大虎舍命相拼,如果不是豺狗群最后殊死的驱赶独角牛群,这次的行动一定是以失败告终,如果这样,自己手里的金线蝗蛭一旦消耗一空,那五脏之精想要大成,时间是何时能够,就不得而知了。
一炷香后,石屋里,浴盆边的霍小经用燃香的红火不断点击圆球,每一次香头的刺激,温热的独角牛鲜血就不断从圆球中吐出,沿着石壁流进浴盆,而随着牛血的吐出,红黑色的圆球就又会缩小几分,等到圆球中鲜血吐尽,霍小经就将这巴掌大的东西放进左手一个清水陶盆里,陶盆里同样的物事已有十几只,它们皆拳头大小,略呈圆柱形,背面绿中带黑,有金黄色纵线5条,好似一种极其柔软的动物,此刻在水中不断蠕动。
大虎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陶盆里的动物,它警惕的眼睛里不时闪现出一丝杀机,这是什么东西,我力大无比的大虎都扑不倒、撞不垮的独角牛就被你们几吸几吸就变成了牛肉干,来来来,跳出水盆与我大战一番。
大虎在水盆边逡巡,试探着把狗爪放进水中,狗爪还未入水,一只黑绿色的金线一闪,从盆中跃出,闪电般贴在它的狗腿上,大虎还未来的及叫唤,黑绿色金线迅速变大,红色的血液从大虎体内咕咕流进黑绿色金线中,大虎吓得一哆嗦,霍小经赶紧抓住快鼓成小球的金线,用燃烧的香头在小球与大虎狗腿处几点,小球便从大虎狗腿上掉落下来,大虎吃痛,一个激灵,一声哀嚎,拔腿便跑,逃出石屋,再也不敢看一眼水盆里的物事。
小溪边的豺狗群听闻大虎哀嚎,都伸长了脖子,神情古怪的盯着从洞穴处冲出的獒影,看到大虎鲜血淋漓的狗腿,以及很快就轰然堵上的洞穴,豺狗群中众多豺狗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不,那怕就是将来黑头一族今后的几辈子,它们都绝对不会招惹洞里的那个黑瘦身影,那个充满血腥与杀戮之气的小个子人类,不然獒王大虎凄惨的场景就会是它们将来的下场。
山道弯弯,飞雪漫卷,一人一犬走出南天梯山黝黑的森林,他们一路沿山脊向鱼嘴峰奋力疾行。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个小黑点不离不舍,紧紧地缀着,遥遥的跟随。那大犬见此情景,跑回一段路程,对着身后几声怒吼,好似在告别、又好似在警告,几个小黑点闻听吼声,在远处原地徘徊低声呜咽,声音悲切地对着大犬回应,好似在祈求、又好似在讨好。
大犬对回应不再理会,又快步奔跑,沿山脊追上前面独自前行的主人,后面的几个小黑点兴奋地又继续尾随而行,直到看着那一人一犬登上前面一座光秃秃的黑色山峰,便不再跟随,而是就近进入旁边山腰的松林,消失不见,只是长长短短的犬吠声不时从深林中传出,好似在告知谁,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