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许误算了堡内人口。乾门寨有可能把附近的一贯道信徒,提前召集到了村里。”大先生正在查探断垣残壁。他从一张烧剩的宁式床那里站起来,肩膀因为疲惫而深深地踏了下去,脸上的黑眼圈面积比烟灰都大:
“另外,与我们战斗的不可能只有成年男丁。乾门寨已经被太虚触摸过,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发生了畸变……苏然,你刚才见到岳里长他们了么?”
“我马上喊他们过来。”苏然对大先生的意图心领神会,“还是当着大家的面?”
“这次不行。不能让弟兄们分心。”大先生摇摇头。“防御不能松懈,任何路口都不能有失。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只能继续前进。”
浑黄暗淡的阳光刺破薄雾,宣告新的一天正式来临。但义勇军的控制区,目前却只占整个乾门寨的一成多点而已。遵循大将军的命令,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必须吃足干粮喝足水,稍事休息后,接着向村寨深处发动攻击。
“我们已经围三阙一,故意没有封锁北门,”在一间侥幸未倒的马房里面,大先生坐在枯黄的草料堆上,对三位队主这样说道:
“但他们执意不向陉山方向撤退,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诸位一定要提高警惕,接下来才是最硬的骨头!”
果不其然。义军接下来前进的每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风一吹就倒的小棚屋,一半瓦片都已经稀巴烂的低矮祠堂……这些不起眼地杵在路边,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农家房屋,几乎全都隐藏着敌军伏兵。当你以为平安无事,大摇大摆地从旁边经过时,弄不好就会有一群疯子咆哮着冲出来,拉住你的手脚当场把你活卸八块。
没有任何一所院落是安全的。即便扫清了堂屋偏房,茅厕、地窖仍然会探出冰凉的爪子。岔路口或者较宽的村道,很快也被弟兄们避之唯恐不及,再傻大胆的人也不敢走进路中间,说不定就会被冷枪冷箭打出一堆血窟窿。
没有敌人投降。没有敌人溃退。义勇军只能一座房屋一条道路地慢慢去啃,进展之慢足以令释迦牟尼着急上火。如果是完全丧失理智的太虚疯子,那还算比较容易对付,因为它们既没有甲胄也没有锋利刀枪,义军士卒只要不落单,什伍成员靠着互相掩护。一般都能撑到增援到来。但那些脑仁还能运转的乾门寨勇丁,就不是能随随便便干掉一整群的了。
他们当中也有急躁的冒失鬼,远远瞅见人影就开始胡乱放铳。但是大部分勇丁都会耐心等待,直到义军逼近自己的藏身处才会点燃药捻。这帮家伙事先囤积了大批火器弹药,不仅有三眼铳和破鸟铳,还用挖空的树干制造了一大堆松树土炮,专打散碎的铁钉铁砂。
那些没有分到铳炮的勇丁,则用投掷火药包作为替代手段。这种武器为了增加威力,特地装了一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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