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叶愕然的张大了嘴,良久才道:“是么?这些年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你们……你们过得好好的呀?没见因为这事儿伤感情……”
阎齐笙郁郁的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有什么好伤感情的?不过你妈那个人性格太要强,她自己总爱跟自己过不去,我初初认得她的时候她不是现在这样的,随着司徒家发展得越来越好,再加上她得了这么一桩病,到最后就越变越离谱了。”
阎小叶的心思全然扑在后一句话上,蹙眉追问道:“妈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和最好的朋友产生了贫富差距,接着又摘除了子宫才慢慢变成这样的?”
阎齐笙愁眉不展的颔首点头,“是呀,你妈又不是傻瓜,张雯绮看不起她难道她自己不知道?或许是当年你外公太把张雯绮这个学生当回事,花了很多心血在培养她上面,所以你妈格外受不了司徒家发迹之后张雯绮那张趾高气昂的模样,总想着有一天我们家的财力能超越司徒家,好给自己争一口气,也好向你外公证明,他老人家精心栽培的学生不如她这个两度被送到乡下去的闺女强……”
语落,阎齐笙嘘唏的接着再道:“你妈妈心里一直结着一个疙瘩,觉得你外公对不起自家的子女,特别是对不起她这个两度被抛向远亲家的孩子,我一早跟她说过,要原谅和放下,要理解和宽容,否则自己的后半生都得不到解脱,可是她从来不听我的劝,总是一意孤行。你三两岁的时候,你妈查出了宫血症,当时医疗技术不如现在发达,医生给出的建议只有一个,马上进行摘除手术!你妈哪里肯轻易向命运低头,一直倔强的拖着、耗着,最后,终于爆发了大出血……”
阎小叶听得出神,空洞的眼中满是探究陈年旧事的专注,阎齐笙沉浸在回忆当中,自顾自说道:“跟你妈这个人过日子挺累的,她心里藏了太多怨恨,对人极不信任,人还躺在急救室的床上,就让我去找张雯绮说娃娃亲,想必是想为你找个靠山,免得她在手术台上有个什么闪失,等我将来续了弦,就没心思再顾你。事情过去后,她倒是活得磊落,自己跟我摊了牌,说是想用那娃娃亲来稳住我,让我巴望老来享上你的福,那样的话,就算她两眼一闭去了,我也能安心把你抚养长大。”
“哪知道,张雯绮实在太绝情了,拿出了什么怪力乱神的理由来推脱,你妈那个人是个死心眼,想好了的路子就得一条道走到底,当即要我把你送到你姑姑那里,张雯绮闻信后哑口无言,从此只好假意和你妈互称亲家,若不是你成年后明显对浩永没意思,只怕张雯绮还得想出什么花样来悔婚,这么一来,张雯绮乐见其成,你妈却愈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想那骨肉分离的苦楚,她自然不愿意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阎小叶微微的蹙着眉头,好像听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既感觉新奇又感觉事不关己,心态平平稳稳的,却隐隐有一种释然,在心底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