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姐告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陆孝卿松了一口气,挂上电话后,急忙回头查看阎小叶的状况。
阎小叶人事不省的深陷在柔软的床榻里,苍白的脸好似死去了一般僵硬,仿佛是冰棺中的童话主人翁,在自己人生最悲催的时刻,也有一种令人转不开眼的吸引力。
“死去”二字如重锤击打下来,陆孝卿赶紧伸手去探阎小叶的鼻息,试探之下,重重的惋叹自己紧张过度,这样的晕厥显然来自于体虚加急气攻心,平白白怎么会联想到殒命……
司徒悠雪倚在门框不曾离开,眼中射出了万千毒箭,“箭无虚发”的直射向卧床上晕迷的阎小叶。
如果她没听错,陆孝卿刚才提到了甘愿以娶她来善终。若不是阎小叶跑出来破坏,说不定他们俩已经达成了共识,为种下连理枝砌好了土胚吧?
抛开那一股报复的欲念,司徒大小姐自己心知肚明,她在推行这整个计划时,心里面依旧对陆孝卿余情未了,只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得不到,最后只得化作空对空、怨对怨了。
她的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陆孝卿的爱,哪怕一分一秒!剖开她疯狂报复的表象,真正能截住这把仇恨的妒火的,绝不会是成功得到林崇云。
倘若那样,新一轮的伤害还将继续上演,顶多是将战场从林家转移到阎家上。
如今阎小叶一切行动都表明她准备朝陆孝卿靠近,这在司徒悠雪看来,是不可原谅的觊觎!是不可赦的罪行!是贱人在作死!于情于理她都该调整作战方案,将目标从林崇云身上转移到了陆孝卿身上,正如当初她所说的——抢夺林崇云不是目的,和阎小叶较劲才是目的!
陆孝卿对阎小叶的紧张程度刺痛了司徒悠雪的眼,令她按耐不住发出了一声讥讽,“别人的老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的身体跟牛一样强壮,死不了的!刚才你说过的话算数么?你真想过要娶我么?哪怕只是一秒的念头?它真的出现过么?”
陆孝卿充耳不闻,他没心情来跟司徒悠雪打口水战,留给她的只是一道殷勤关照阎小叶的背影。
司徒悠雪心中堵得慌,正想再度大放厥词,阎小叶微微动弹了起来,蹙眉抖了抖睫毛,费力的张开了眼。
“唉……我晕倒了吗?真是的……我现在就像纸人一样……风一吹就能倒……孝卿,我给你添麻烦了吧……”弧线优美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眸光璀璨的看了看眼前的陆孝卿。
陆孝卿难掩眼中的欣喜,凑得更近了一些,道:“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醒了就好!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你还在坐月子,身体肯定不如从前,但只要好好调养,总归是可以恢复的1
两人的头颅相隔咫尺之遥,彼此的眼瞳中能倒映出对方的容貌,阎小叶的余光中满是司徒悠雪嫉恨的目光,却好似全然没看到一样,抬手抓住陆孝卿的手,将他拉得更近了一些,吐气如兰的朝他耳际嚅嗫道:“孝卿,你不要做自我牺牲的傻事,爷爷跟我说过,他最庆幸的就是你没被司徒悠雪缠上,如果你这时候迎娶她,就算我和崇云的婚姻保住了,家里也不会开心的!你不要做任何决定,跟着我、看着我、守着我,就好……”
陆孝卿心慌意乱的承接着这一刻的亲密接触,脑海中忍也忍不住的再度想起了那一幅香艳的美图,即便此刻他们未曾过度逾越,但内心的波澜却是空前未有的宏大。
一双眼傻傻的瞪着,眼眸中原有的凛冽和暗藏的锋芒,全都变成了憨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