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人摔倒,声音不大,但她听清了。
她停下脚步,撇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扇面微斜,不少人得以看到她今日的面容,惊叹声四起,甚至看呆了。
她将视线放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沈黎,沈黎咬着红唇,侧身支撑着身子,想起身但好像又没力气,虚弱的模样,应当让周围人生怜。
袁氏反应过来,忙赶前去,心疼的搀扶起沈黎,视线往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魏老爷稳步往那处走去,见沈黎肚子没见血,也并未说什么。
沈黎的位置从原本的后面,到了最前排,又站在了极为突出的位置。
明明是跌倒,却跌倒的小心翼翼,已有几月的孕相跌倒竟不见血,当真是好命。
一切刻意的让人…生疑。
只是不巧,现在大家的视线又被夺了回去,嫌少有人关心沈黎跌倒的模样。
她见沈黎不甘心的用前牙微压朱唇,气恼的模样将脸染上了绯红,像是不甘?何来的不甘?
以她所了解的沈黎来看,也许沈黎想换个丈夫吧,想当场让李符卿一见钟情?然后让李符卿当场换人,给她一个难堪?
巴不得呢。
她轻笑着,打算偏转方向往那处走去,手上力气一重,她被带到李符卿怀里,转而那只手轻揉的握住沈澜的腰。
她拧眉,朝他望了一眼。
李符卿不言,只是牢牢的望着她。
二人在满是祝福中走出沈宅,李符卿将沈澜送上红轿,锣鼓声响起。
李符卿翻身上马,视线正瞥到门口牌匾上的红绸,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幽深的目光扫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格,匆匆一眼,并为停留,像是只是无意间扫到一般。
裴良拉马绳子上前几步:“殿下,走吗?”
“嗯。”李符卿撇头望向他,“你留下处理,一会跟上来。”
“好。”
李符卿勒起马绳,裴良往后侧头示意,众人领命,乐声起,震破天。裴良扫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足有一条街长,身为二皇子,娶一民间女子,用上了这样的阵仗,已经是给足了沈澜面子。
裴良下马,将马拴上之后,视线挪到那红绸时,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
袁氏下意识以为跟着二皇子队伍里的都是名流,上前时候语气甚至带了几分恭敬:“这位贵人,您是要来此喝杯茶吗?恰好,今日我们买了上好……”
还没等袁氏说完,裴良便拍着手上的灰尘打断她的话:“不是。”说完便径直往里头走去。
文人,到底是带了些贵气和傲气。
今日来此的不少都是为了巴结李符卿来的官吏,裴良平淡的扫了一眼,李家,文家,佑家,光华家。
虽然,二皇子如今失势,但仍旧有人愿意来此,就代表,并非所有官员是非不分,二皇子仍得人心,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好在赢得了百姓的心,百姓不知那么多里头机关算尽的事情,只知道二皇子是大英雄。
应该,他轻勾唇,自己释然之后,对未来没有那么多的负担,反而轻松不少,也许,这也是二皇子这么做的理由吧。
周围人齐齐望向他,他只是站在门口,轻轻朝众人鞠躬:“刚刚跌倒的女人何在?”
沈黎本被袁氏贴心的搀扶着,那虚弱的模样,惹得不少贵人觊觎。闻言后,沈黎像是浑身上下都精神了,忙掀起裙角,往门口跑,末了又觉得,有些过于激动了,刻意在即将走近时放缓了步子。
她轻柔的行礼,脸上染上了一丝可疑地绯红:“正是…”
裴良打断她的话,直接了当道:“魏家的人,还请魏家的人带回去好生管教,如果连脚都站不稳,不如别出来,如果一定要出来,打断便好,莫要给二殿下的喜宴染了晦气。”
魏老爷从众人中出来,脸色及其难看,他站在沈黎身边,微微点头示意:“有劳裴先生传令,魏某第定然好生管教,责日还请到魏先生到府中一叙。”
他去找过几次魏明杨,所以魏老爷认识他,他自然也知道位老爷找他过去喝茶是想什么事情,便草草敷衍:“择日一定。”
袁氏忙跑过来道歉:“小女有孕,身子不好,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嗯嗯嗯!”
周围人识趣的四散开来,走的走留的留,没人往这难堪的场面多看。
裴良摸了摸鼻子,好在今日来此的人,官场的人多,懂得该退的时候退,带动那些商贾想看热闹也不成了,不然显得他在欺负一个小姑娘似的。
魏老爷带着慌张的沈黎走了,袁氏站下门口,不安的望着沈黎离开的方向,人微言轻,作为一个母亲,却不敢多言什么,也许她也有些可悲。
裴良正打算转身离开,视线轻瞥间,正看到沈格正指挥下人扯掉红色丝绸,他驻足望着这一幕,有些不解为何这人如此快就将红绸撤走。
正看着,眼神突然与那人对上,他猛地一怔,那双眸子,真的只是个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