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才夸两句。”
吴骇爽朗一笑:“殿下怎么夸都行,我还得给洪大将军疗伤,先下山了。”
谢宇策拉住他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站住。”吴骇毫无防备竟然被拉得一个趔趄,侧腰撞到石桌边,手肘搁在石桌面上,侧过头来看他,还没来得及摆出惯有的善解人意的笑容,表情不太友好,脚下一勾。谢宇策没躲,身体前倾,一下子压在吴骇身上。
四目相对。吴骇控诉:“你故意的!”
谢宇策明知故问:“故意什么?”
吴骇道:“故意摔我身上!”
古慧圣僧刚从禅房出来便看到这一幕,一路小跑过来,波动佛珠,连忙喊道:“有伤风化啊殿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殿下快放开神医!”
“接下来才是故意的。”谢宇策按着他的头,偏到自己这边,然后低下头去,吴骇的唇恰好碰到他的脸,不由睁大了眼睛。
长睫刮得脸上痒痒的,谢宇策心痒,莫名很想更近点,再近点……想做坏事。
从后面看,就好像殿下在强迫神医一样。姿势前所未有的暧昧,在吴骇看来已经是过火了,他两腿发软,只靠手撑着桌面,忍住不舔一口,憋到双耳通红。
“让你放开,你怎么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让开,老衲要回护国寺,你们谁也不要拦!”
……
“人走了,放开我!”吴骇推开谢宇策。
吴骇力气很大,虽然压制了境界,有所收敛,但一推之力不可小觑,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推动。谢宇策硬抗了下,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不由一脸委屈。
他都年纪一大把了,跟个年轻人计较什么,吴骇赶忙道歉:“我错了,疼不疼?我不该推你,以后不推了。”
谢宇策运转功法,迅速疗伤,恢复正常神情,轻声道:“还有以后吗?”
有那么一瞬间,吴骇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要走的事,可又一想显然是古慧圣僧下山,之后也就不必刻意亲昵来膈应圣僧。
“我是说,可以不用以后,现在陪我。”谢宇策说,“在我眼前,哪儿也不要去。”
“我该下山了,约好了时辰,去晚了可不好。”
吴骇进屋收拾东西,谢宇策也跟了进来,吴骇走到哪儿,他都跟着。吴骇哭笑不得地说:“出去,我要换身衣袍。”
“不过是换身衣袍罢了,还需要你口中的殿下回避?你连我沐浴的样子都见过,怎么到自己的时候,做不到医者平常心了?”
“不出去也行。”吴骇背对着他脱下衣袍,光着上身去找了身出门的缁衣,正欲穿上。
“以往都是你帮我,这次我帮你穿一次。”
“我可没帮你穿过衣袍!我只给你拆过绷带!”吴骇苦恼道,“再说我都已经穿上一半了。”
“我想帮你,你还不愿意?穿了不能脱吗?”
听听,是可忍孰不可忍。
换做是别人,吴骇听到这话早就该动手了,就算换成谢宇策转世身,放在平时吴骇也不会顺着话头继续,但最后这段时间,临近道别以后也见不着了。
但凡对方有兴致,吴骇也愿意奉陪,但和往常不同的是他不一定能稳住……
堂堂殿下要给他更衣,生平头一回,何乐而不为,于是他很没节操地在这个明显已经不对头的气氛下,把穿了一半的衣袍脱下来,塞到谢宇策手上。
谢宇策见他细皮嫩肉,身体却很结实,肩宽腿长腰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体型匀称,极有美感。难得对方如此坦诚,谢宇策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揩了好几把油。
吴骇说:“殿下,你的手好像不老实。”
谢宇策脸皮微红,说:“第一次给人穿衣,难免失误。”
吴骇很能理解地说:“我的荣幸。殿下不嫌弃就好,随便来。”
谢宇策明目张胆地搂着他的腰,抱着他就往墙上靠,吴骇轻易地挣脱,转身面对着他:“殿下不要闹了!”
谢宇策目光幽暗,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你还顺着我来,是戏弄我吗?”
吴骇睁着眼睛,那双眼睛根本不能看,仿佛旋涡看了就能被吸引进去,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谢宇策气定神足地道:“你对我有意思,我心知肚明。从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你看我的眼神,跟第一次见我就往我跟前凑的女子看我的眼神没两样。”
吴骇心里冒火:“居然拿女人跟我比,那些女人哪有我好。”
谢宇策继续道:“但你沉得住气,十年来几乎没有露出马脚,除了我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你欲拒还迎……”
“快住口!”吴骇想到一些事,又想气又想笑,转世身很不一样,佛界承天国到底不比上界大衍神朝,为了能让过分受欢迎的儿子身心洁净,承天皇帝和帝后没少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他拿之前的经验并不准确,以至于闹笑话还不自知,不由道,“殿下,这种话可别乱说,一口气毁了我们十年清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猜错了,可就闹大笑话,我若全盘否定你,你今后会没脸见我。而且无论对错,你再继续下去,兄弟没得做……”
谢宇策皱眉:“你敢全盘否定我?”
“当然舍不得!”吴骇一把抱住他,瞬移到床前,往床上发去,长腿一垮,附身压住。
“这是什么鬼答案。”谢宇策不免怀疑,莫非是他想错了,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吴骇并没有对他一见倾心。
吴骇说:“但你为什么没想过,也许是你对我一见钟情?我明明显示了过人的医术,才华出众,那么有用处,以殿下唯才是用的风格,怎么就对我不理不睬,我想一定是对我有意思。”
谢宇策听得想笑:“你当时的样子,需要我给你形容吗……”他生在佛界,起初并不知道能徒手行医的神医有多难得,只觉得新奇,他绝不是一见钟情,绝不是。
吴骇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道:“我也很自作多情,咱俩半斤八两,殿下不必感到难为情。”
谢宇策的尴尬少了许多,这么多年的想当然化作乌有,内心不免矛盾起来。
他总觉得和吴骇在一起很舒心,可不只是他,连同他的属下魏从军,黎颤等,甚至包括古慧圣僧,提起神医都是赞不绝口,也说相处得舒心。
也许真是他想多了。吴骇的温柔并不属于他一个,尽管对他是纵容了点。
不,应该说是过分纵容。那还是吴骇不对在先。
“吴骇,有时候我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事,你都不会认真地反抗,”谢宇策躺着看他,依旧是尽在掌控的气场,唇角上扬,凤目斜飞,隐隐带着一丝想要做坏事的期待,“不论原因如何,事实不就是如此么?”
谢宇策被吴骇压在床上,双手手腕被扣紧,无法动弹,气势依旧不减。
吴骇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突然低头堵住他的唇,撬开他白牙,忍了十年的怨气一股脑发泄了个彻底,舌吻足足两刻钟才松开,哑声道:“殿下最好不要试,否则最终吃亏的只会是殿下。”
反正他是破罐子破摔了,吴骇埋首到谢宇策耳边,说着煽情至极、不堪入耳的荤话。
谢宇策被吻得七荤八素,又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东西,俊脸顿时红到耳根,恼羞成怒:“混账,放肆!”
“我就是放肆了,你要赶我走吗?”吴骇弯起唇角,又在他好看的眼睛上吻了吻,同时将手按在他胸口,灌入元力,为他顺气。
谢宇策气不打一处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和尚,很长一段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当天,吴骇虽被踹下床去,但他出门时红光满面,走路带风,带着几分甜蜜和怅然下了山,前去将军府拜访。
他离开皇宫之际,谢宇策便已知晓。
彼时的谢宇策正在冰潭里泡着,怒气未消,瀑布的水流冲刷在脸上,皮肤白皙晶莹如雪,语气平缓地下令:“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到了什么地方,一旦离开皇城范围,立刻拦下并向我汇报!”
“遵命!”贴身死侍嗖地一下跳入山林,飞速离开。
没多久,谢宇策又转动手上的空间戒指。
整个承天国也就只有这一枚空间法器,就戴在谢宇策手上,他摸索着手上的指环,没来由地又想起吴骇手上也有好几枚细小的环,戴在一根手指上伪装成一个,单单凭这些,便足以证明这个低调的神医富可敌国……当真是什么都不缺。
谢宇策起身走入林中,便有一丝丝黑气自地里冒出,缓缓凝聚成一个小魔的模样,头上两个角若隐若现,这是难得一见的信魔,看起来很小,但极其珍贵,乃是妖魔领主赠与他的礼物之一,是高等妖魔间通信用的至宝,保密性极高。
它朝着谢宇策躬身行礼:“大王,有何吩咐?”
谢宇策没少和妖魔打交道,吴骇对此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很钦佩他能说动妖魔,这种人,整个佛界恐怕都没有了。
保险起见,谢宇策双指并拢,并拢的指尖点了下眉心,一道光没入那小魔体内。
信魔接收后是一张人像,手舞足蹈:“好俊啊,就比大王您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我的相貌不必记。”谢宇策沉声道,“传我命令,境内所有妖魔待命,一旦见到此人,立即格杀。顺便告诉那几尊领主级妖魔,替我在妖魔中发放悬赏,以妖晶和仙药悬赏此人。”
能杀自然最好,如若杀不了,能挡一日是一日。
小魔旋绕着的魔气全部沉入地面,谢宇策取出一个瓷瓶,仔细地将魔气经过的地方洒了一遍,掩盖了信魔出现的痕迹,确定万无一失,这才往回走去。
“傻和尚,谁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抱来抱去。”
谢宇策自言自语,淡淡道:“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宇策攻君地位不动摇,安啦,转世身修炼佛法不能破功=3=
谢谢扔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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