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松柏坚贞耐岁寒,与他富贵可同观。
洛阳贬处知何限,不及禅僧象外繁。
众人看毕吟介,李公子又云:“周公诗才独绝,不足为奇。令贵价亦如此高致,斯称难得,真是强将伍下无弱兵也。项珠又为所探,小弟甘拜下风。”生见褒奖太过,恐生事端,回身避去。
须臾,李公子向张公子道:“青莲有云,如诗不成,罚以金谷酒数。今乃众作皆完,行酒不宜太急。”诸位公子以生奴仆,李公子不宜太奖,各欲散去,周公子为陪罪,始为和揖。李公子已先知众位不愉,遂欲自家回去,又以路远不便,乃勉强留住。
此时周公子身在僧院,心挂家中,因吩咐生道:“汝且先回,今晚我们大约不能回去。汝到家中,不必对家老爷大人说明就里,好生看守书楼,谨防盗贼,恐失事。”生巴不得脱身,一闻公子此言,不胜欢喜,怞身直走。
回家,禀过家爷,急走上楼。只听隔墙似有妇人声息,便从上面看去,但见阁下有三人共语一处。正在寻思窥探,又闻接下召呼叫道:“司翰何在?家爷命写回书。”生不得已,乃赴召而下。
且说云娥同绿筠、爱月三人闲话半晌,爱月便道:“今日佳会,不可无诗。才以二夫人,不敢禀明小姐,东邻有女,西邻讵无宋玉乎?即此命题,各赋一章,以纪胜事,意下何如?”绿-应道:“妙,妙!为汝小姐无意看花,我亦何心吟咏,不敢强作韵人。爱月要看新诗,可同到小姐房中,何等不便。”云娥听了,道:“此处石上,尽可摊笺,汝且同我到房中取笔砚来。”爱月与云娥向绿筠小姐吩咐道:“小姐小待,往内一取纸墨便来。”二人遂同涌碧轩而去。
且说黄生召赴.回到楼上一看,只见一佳人坐在空庭。生犹道是云娥,若非云娥,实是爱月。乃低声叫道:“爱月姐可在此?”见那佳人坐定,全然不睬。生亦不管好歹,把前日小姐所寄之书,并罗帕、扇坠取来掷去。恰好掷在绿筠小姐身旁。正欲再听消息,又中堂呼去。那绿筠小姐等候云娥小姐,端在石上。忽见一物从空中掷将下来,拾起正欲展开,月下照去,只见封皮上面写着云娥名字。又有一封,上写“云卿小姐开拆”遂密存怞中。
正值云娥持文具来到。绿筠小姐道:“去久未来,害人孤怜。此处凉风拂拂,不如回去房内命题,明早起来就正何如?”云娥本来无意做诗,但以黄生未回,久留无益,遂命爱月将文具收回,向涌碧轩去了。绿筠道:“今日诗题,即以花朝即事,请限十六韵,各做七言古风一首。”正欲吟诗,一小婢提灯来捉绿筠回去。云娥闻言,对绿筠道:“明早佳作,祈即赐教,不可又吝。”绿筠答道:“但恐姐姐今夜无心索句。欲谈佳话,何必明朝?意中别有所属,何妨对小妹直言?”云娥见绿筠如此说,错愕起来,只将闲话支吾。良久,遂别去不题。
云娥见他已去,对爱月道:“绿筠小姐所言,大不可解,得毋今日有破绽乎?”爱月道:“这谅无别的生疑,都因小姐无意看花,故有此言。无须挂意,只要自家把定,不可轻言。”说罢,二人吹灯,各自睡去。
且说绿筠回到房中,遂将袖中之物取出来看。未及拆开,便想道:“此物不是周公子的,更有何人?想是平日与云娥小姐有这机缘,只因禁他出入,音迹不通,故今日托做外出,恐大家俱在,露出马脚,是以只管闷闷。方才是我一人独坐,故此将物抛来。封上有字,故此藏来,若是当面拆开,遂令云姐置身无地。但门儿紧闭,如何得通?”乃叹人心不测,一至于此。封儿拆开,立知颠末。遂把来细看。只见一条红帕,上写双燕诗云云。又把书拆看。正是:
白云本是无心物,又被因风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