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兴趣了,可是……你怕是没有想过吧?这么深的伤口……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你说……会留下怎么样的疤痕呢?”
无忧心中一颤,眼眸立凝,层层波水、顿起微澜,抖动着泫然望他……
邱盛见她动容,终是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朗声而笑,郁闷了一整晚的他,终于出上了一口气:“哈!长孙小姐,我不知道你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但我想……天下的男人该都是差不多的吧,谁不喜欢如花似玉的美人呢?我的确是对你没什么兴趣了,那么……他呢……”
他?
无忧秀眸怔凝,心亦是凝冻的,是啊,他呢?李世民如此完美,会不在意吗?即使他会,那么自己呢?又可以吗?可以容忍这样的自己,成为他心里抹不去的瑕疵吗?
无忧冷垂下眉睫,望着邱盛得意而去的身影,凄寒刺心、痛入秀痕,终还是涩泪难禁……
夜,深沉的可怕,凉如冰湖,疏云掩月,紫槿山口,更是荒凉一片、星淡无光,这几日围山下来,李世民本是占尽了上风,可心中却总感莫名张惶、隐约难安,整夜整夜辗转无眠,似都已成为了日日的习惯……
“无忧……”
李世民口中喃喃的声音,缭绕于帐幔,惊颤着自己狂跳的心!他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粉衣翩然,
悠悠而笑,是无忧吗?是吗?李世民伸手拉去,可那个美丽的身影,却在瞬间幻灭,化作了一声惨烈的惊呼,划破寒夜、痛彻心骨……
“无忧……无忧……”
李世民大叫着睁开了双眼,惊恐地望着周围,可看到的,却依然是那黑漆漆的营帐,哪里有无忧的影子?李世民急急地喘着粗气,却仍无法安稳住躁动的情绪,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无忧的声音,听上去那样凄惨?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样冰寒?那,真的只是梦吗?真的吗?李世民不禁犹疑,如果是梦,又为何会真实得如此心痛呢?
他颤抖着、轻轻擦去了脸边的冷汗,这一夜,竟再没能睡着……
“世民啊,你脸色不好啊,是不是病了?”
次日一早,柴绍便跑到了李世民帐中,见他精神不振,不禁关切了起来。李世民却是长舒了口气,一摆手:“没事,就是最近睡不好,怎么了姐夫?今天这样早?”
柴绍一笑,从身后拿出了一摞东西,脸上的喜色,却更是夸张地升腾着……
“是……是降书吗?”
不待柴绍开口,李世民便兴奋地夺了过来,一张张地翻看着;柴绍见了,又是疏朗的一笑:“是啊,你看,今儿个一早他们就派人给送来了,十八国,一国不少!”
“太好了!”
李世民倒似有些意外:“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
柴绍眸色一扬,笑道:“那……你就去感谢李密吧,要不是他拿玉玺换了肖妃,惹得瓦岗众将正在气头上,不肯为他出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地就写了降书呢?而最强的西魏国都写了,其他几家……还有谁敢不写呢?”
李世民欣喜地,频频点头:“嗯,那看来……我还真要好好的去谢谢李密了!”
李世民说着,便将降书交回给了柴绍,到换了郑重的脸色:“姐夫,拿好了!今晚三更后,你就和温大人带着这十八国降书,再撤兵三万,回转太原府!”
“什么?”
柴绍立时敛住了笑容,不解的望他:“世民阿,你这是干什么?再撤兵三万,你这可就剩下两万人了!可那山里,那还有十几万呢,要是一起冲出来,你……”
“姐夫!”
李世民打断了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唆呢?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回去见了父亲,就对他说,只要玉玺、降书都到了手,就算我死在了扬州,那……也是值了!”
柴绍一怔,李世民如此斩钉截铁的口气,竟令自己无语驳他!是阿,自小便是如此,只要是他李世民做的决定,就再不会受任何人的左右;于是,三更时分,柴绍便又带上三万兵马,撤出了紫槿山口,悄悄返回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