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脚伤了腿,王庆只得去配了药在家歇息不曾入衙应卯。
这日王庆清早起来,先喝了两盅酒,正吃早饭,只听得外面叫道:“都排在家么?”却是是两个府中人。
王庆听了这句话,便呆了一呆,只得放下饭碗,抹抹嘴,走将出来,拱拱手问道:“二位光降,有何见教?”
那两个公人道:“都排真个受用!清早儿脸上好春色!太爷今早点名,因都排不到,大怒起来。我每兄弟辈替你禀说见怪闪肭的事,他那里肯信?便起了一枝签,差我每两个来请你回话。”
把签与王庆看了。王庆道:“如今红了脸,怎好去参见?略停一会儿才好。”
那两个公人道:“不干我每的事,太爷立等回话。去迟了,须带累我每吃打。快走!快走!”两个扶着王庆便走。王庆的老婆慌忙走出来问时,丈夫已是出门去了。
两个公人扶着王庆进了开封府,府尹正坐在堂中虎皮交椅上。两个公人带王庆上前禀道:“奉老爷钧旨,王庆拿到。”王庆勉强朝上磕了四个头。
府尹喝道:“王庆,你是个军健,如何怠玩,不来伺候?”
王庆又把那伤腿的事,细禀一遍道:“实是腰肋疼痛,坐卧不宁,行走不动,非敢怠玩。望相公方便。”
府尹听罢,又见王庆脸红,大怒喝道:“哪有板凳自动的?哪有自己踢板凳伤腿的?还会闪肭了胁肋?你当本官愚笨如斯?你这厮专一酗酒为非,干那不公不法的事,今日又捏妖
言,欺诳上官!”喝教扯下去打。王庆那里分说得开?当下把王庆打得皮开肉绽,要他招认捏造妖书,煽惑愚民,谋为不轨的罪。真是双斧伐木,死去再醒,王庆吃打不过,只得屈招。府尹录了王庆口词,叫禁子把王庆将刑具枷扭来钉了,押下死囚牢里,要问他个捏造妖书,谋为不轨的死罪。禁子将王庆扛打抬入牢去了。
原来童贯密使人分付了府尹,正要寻罪过摆拨他,可可的撞出这节怪事来。那时府中上下人等,谁不知道娇秀这件勾当,都纷纷扬扬的说开去:“王庆为这节事得罪,如今一定不能个活了。”
那时蔡京、蔡攸耳朵里颇觉不好听,父子商议,若将王庆性命结果,此事愈真,丑声一发播传。于是密挽心腹官员,与府尹相知的,教他速将王庆刺配远恶军州,以灭其迹。蔡京、蔡攸择日迎娶娇秀成亲,一来遮掩了童贯之羞,二来灭了众人议论。蔡攸之子,左右是呆的,也不知娇秀是处子不是处子,这也不在话下。
且说开封府尹遵奉蔡太师处心腹密话,随即升厅。那日正是辛酉日,叫牢中提出王庆,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笔匠刺了面颊,量地方远近,该配西京管下陕州牢城。当厅打一面十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钉了,贴上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叫做孙琳、贺吉,监押前去。
三人出开封府来,只见王庆的丈人牛大户接着,要王庆写休书放自家女儿任从改嫁,给王庆白银三十两。王庆平日会花费,思想:“我囊中又无十两半斤银两,这陕西如何去得?”必得要那银两使用,叹了两口气道:“罢,罢!只得写纸休书。”牛大户一手接纸,一手交银,自回去了。
却说王庆同了孙琳、贺吉离了东京,赁个僻静所在,调治十余日,棒疮稍愈,公人催促上路,迤逦而行,望陕州投奔。路过北邙山东一个市镇,见人在比试棍棒,王庆不合失口评说,惹恼了一汉子叫庞元的。王庆被庞元逼着比试棍棒,却赢了彩头,伤了庞元手腕,那庞元怀恨而去。
附近龚家村富豪龚端龚正兄弟,因此结交王庆,请王庆去家小住。
这日酒至半酣,龚端开口道:“这个敝村,前后左右,也有二百余家,都推愚弟兄做个主儿。小可弟兄两个,也好使些拳棒,压服众人。今春二月,东村赛神会,搭台演戏,小可弟兄到那边耍子,与彼村一个人,唤做黄达,因赌钱斗口,被那厮痛打一顿,俺弟兄两个,也赢不得他。黄达那厮,在人面前夸口称强,俺两个奈何不得他,只得忍气吞声。适才见都排棒法十分整密,俺二人愿拜都排为师父,求师父点拨愚弟兄,必当重重酬谢。”王庆听罢大喜,谦让了一回。龚端同弟随即拜王庆为师。当晚直饮至尽醉方休,乘凉歇息。
次日天明,王庆乘着早凉,在打麦场上点拨龚端拽拳使腿,只见外面一个人,背叉着手,踱将进来,喝道:“那里配军,敢到这里卖弄本事?”
只因走进这个人来,有分教,王庆重种大祸胎,龚端又结深仇怨。真是祸从浮浪起,辱因赌博招。
毕竟走进龚端庄里这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