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是吗?我还觉得我过的挺好呢!”
“别看你每天都在忙,也在笑。可是你比刚来的时候沉默多了,笑容也淡多了,每天晚上都要读几页梁嘉辉的信才能入睡。你知不知道,我和白芸都有点担心你。”
芳华不禁感动地拍拍她的手说:“没事,我这是遇到了情绪低潮期,过阵子就好了。”
赵玉玲却说:“是啊,我知道,等我们回四川,你就会没事了,可我就麻烦了。”
芳华看着正走过来的程浩,不说话了。
她们接过程浩买的冰糖葫芦,开始吃了起来。芳华觉得吃这玩意儿,是好看好玩多过好吃了。
她们几个吃好了,玩好了,又在什刹海附近逛了逛,就回医院了。
时间还早,芳华习惯性地去科里溜达了一下。不料值班的王康把她叫住,说快中午的时候江波来找过她,见她不在。就留下了点东西给她,在办公室的桌上放着呢。
芳华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在北京庙会上随处可见的传统手工风车。
高粱秆子做的,彩色纸条幅轮,只是个两轮风车,不像六个九个那么夸张,既好拿也好放。芳华拿起风车,晃动几下,风车转起来还带动里面的机关,啪啪作响。
真是个孩子的玩意儿!
芳华不禁想,江波知道我不在医院而是出去玩了,会怎么想呢?算了,管他怎么想呢,我也不是故意骗他的。
后来,江波还是照样隔三岔五地过来看看芳华。有时给她带点吃的,有时请她在门口的小店打打牙祭,更多的时候就是来给她看自己最近又拍的相片。
芳华见他态度一如既往的磊落,就觉得自己除夕那天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人家不过就是像他自己说的,帮着照顾兄长的“小兵”罢了。
这时候,芳华轮转到了肾脏内科,病人不是肾炎就是肾衰的。
老师把这个科比作“通下水道的”要把人体的下水道通好,主要就靠各种利尿剂,实在不行就血透或者换肾。
芳华发现内科医生就是要细抠各种药物的使用。这可不是光看看书本或药品说明书,就能用好的。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芳华虽然经常跟着查房,看主任主治们调整着治疗方案,但还是学不会其中的精髓。毕竟这是多年临床经验的积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把握准的。
芳华只有继续做好自己的病案记录,将别人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先记录下来,以后自己再慢慢揣摩。
这病案记录,就是芳华将实习以来自己收治的、或者其他人主管的、科里大查房讨论的,只要是她能听到或看到的真实病例,都搜集整理出来。分门别类记录在几个本子。
这样,不光想看哪一种疾病的治疗方案时查找起来方便。而且仔细研究同一类疾病、不同的病人在治疗上的差异,对提高自身治疗水平可就更有价值了。
因为人的记性是有限的,见过的病例不可能都记得清楚,所以芳华都是要及时整理记录的。
这天是周末的晚上,芳华正在宿舍里誊抄病例记录。王康等人来约她们宿舍的几个人,明天一起去延庆的龙庆峡看冰灯。
芳华指着手里的本子说:“算了,我就不去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王康好奇地拿起桌上的其它几个本子翻了起来:“记了这么多病啊!好多都是同一种病啊,大同小异嘛,记一个典型的就可以啦!”
实习半年多了,同学们也都比较熟悉各科收治病人的流程了,干起来活儿来都挺溜的。而且实习生是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没什么发挥余地,所以慢慢地很多人对临床实习有了倦怠感。只知道听老师吩咐、把活儿干好就可以了,刚开始实习时的热情和认真都消磨了很多。
表现明显的就是,现在晚上去病区加班的实习生越来越少,而周末出去玩的人越来越多了。
芳华觉得有必要提醒大家,于是她就像给学生上课那样,跟周围几个同学说:“当医生其实说难也不难,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个熟练工种。
比如内科开处方,只要诊断明确,那么用药一般不出那些个常用药范围,错不到哪里去;外科做手术,说到底也就是切开、解剖、分离、剪断、结扎、缝合这些最简单动作的组合,老是重复做同一个手术,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可是,如果我们仅仅满足于这些,就永远只能当个普通的医生,虽然同样可以治病救人,但是不会有创新,不会有大作为。”
年轻人都是气血方刚、壮怀激烈的,听芳华这么一说,当然愿意更有作为。大家就问芳华,有什么好办法,能克服现在的实习倦怠感。
芳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始终把某个病例当做第一次见到,并且努力从看似相同的病情中发现新问题。我现在做的病案记录,也算是一个办法吧!”
大家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有些人就不想去看冰灯了。
王康摇头:“本来是想拉你们去玩的,结果反倒被你拉回来了。唉,不服不行啊!”芳华等大家都走了,回到桌前,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那个粉红色钥匙链,看了半天。
没几天又是元宵节了,今年还正赶上是2月14号,中西方的情人节都赶一块了。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回想那年和嘉辉、戴平、曼丽一起去看灯会的情景,都还历历在目。时间一晃,已经四年过去了。
芳华摸着小球鞋很是感慨,世事真是难料啊!本来是要撮合戴平和曼丽,没想到现在却是我和嘉辉走到了一起。
嘉辉,明年的情人节,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