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丧母,你可有去慰问?”
“去过了,不过裴钰病了,我也就没久待。”
“病了?”
轩帝故作不知,实则数日前合德去慰问之时便从裴府得了这个回复,也没见到裴钰的人,原本轩帝以为是裴氏的推脱,但今日听宗亲王这般讲,倒是信了几分。
“嗯,他自幼丧父,唯有母亲了,如今母亲也走了,自然伤神。”
轩帝闻此点了点头,便没再都问。
宗亲王见礼后正欲离开,又退了回来。
“皇兄,我给你带了油酥鸭,记得吃。”
说着便大步退了出去。
轩帝摇了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这般言行无状怕是也改不回来了。
宗亲王离开之时正巧遇上辛栾低身自外走来,他手里还抱着一幅画像。
“辛内官这是?”
辛栾见宗亲王好奇,便将画卷展开给他看。
“美人图?”
宗亲王细细端倪着这画像上的女子。
鹅蛋脸配上一双珠玉一般的双眸,倒是生得灵秀,眉宇间那三分英气便让此女有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美。
“看着打扮,还是个文士?”
辛栾点头称是,“圣上还在等着,老奴就先去了。”
宗亲王玩味地再看了一眼,罢了罢手,便负手离开了皇极殿。
皇极殿内,辛栾低身见礼,又将手里的画像递给了一旁的内官,二人搭手将那画卷完全展开。
轩帝看着那画像,微微凝目,“这便是冠礼之上的那个女子?”
“回圣上,是她。”
“这年纪看着也不像懂那么多的。”
辛栾低首道:“是,年纪小了些。”
轩帝听闻这话眼中有几分赞许,他又看了看觉得几分眼熟。
辛栾省得,当即道:“圣上见过她,当日华清斋学子赴西州,便有她。”
那十二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娘,轩帝当即想起了,“竟然是那丫头。”
辛栾看了看轩帝的神色,低首道:“奴还查到,她是窦氏的孙女。”
听闻这话,轩帝面色一顿,脸上的笑意全无,复问:“说清楚,是孙女还是外孙女?”
辛栾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区别,若是孙女还好,若是外孙女便与当年苏家一案有关了。
皇帝心中对陈国那个“苏三白”仍旧心有芥蒂,若是此女便是苏家遗孤,又有此聪慧,还跟裴钰有些关系,那皇帝定然是容不得她。
但辛栾亦知合德对此女的看重,他在殿前服侍多年,省得如何办这差事。
“回圣上,是孙女,窦氏长房次女。”
轩帝微眯着神色,“长房次女……”
“这一个自小是老夫人教养,很小就送进了华清斋。”
辛栾补充道:“窦氏老夫人跟裴老夫人是从前的情分,当是托了这个关系才进去。”
“她跟裴钰是什么关系?”
闻此,辛栾垂首道:“回圣上,除了同去过西州之外,老奴这边未查到二人有什么关系,所以我猜测她可能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为了攀附裴氏,想要讨好裴钰,才会在冠礼上冒险多嘴一句。”
说着辛栾讨好般地笑道:“圣上也知,裴家儿郎一向得人喜爱。”
辛栾知晓皇帝要查一个人不会只派他去,因此说实话才能保下性命。
但这个实话就要看怎么说了。
辛栾的确没有查到阿笙与裴钰有什么关系,更甚者,他连阿笙近年来的动向都不怎么查得到。
要么是此女无能,近年来只知斋内学业,无其它功勋可查,要么就是她身后有人替她挡了外面的探索。
辛栾作为殿前内官,为了让自己不搅和进这些权势之争,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会查下去。更何况,合德看好此女,他亦不能将这位公主殿下得罪了。
因此,他只是如实向皇帝道,自己什么都未查到,置于皇帝其它手段是否查到一二,便也不是他能干涉的了。
“想要讨好裴钰……”轩帝轻敲案几,“身为女娘却无视礼法,讨好外男,如此德行无状,告诉窦盛康,好好管教,五年内不得议亲。”
辛栾愣了愣,这圣旨一下,耽搁的岂止五年啊……
他是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借口还是给人引来这般惩罚。
良久,轩帝轻敲案几,道:“行了,下去吧。”
见皇帝无多的话,辛栾方才低身推出了殿内。
轩帝随意地翻了翻案几之上的一份文书,里面是监察院去查来的消息,与辛栾所说大差不大。
他将文书丢回了案几之上,未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