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唤,阿笙走了出去,便见易澜山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院外,看样子是刚回斋内,一身海清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先来了阿笙这。
易澜山见阿笙一脸欢喜地迎接自己……手里的食盒,他扁了扁嘴,倒也没说什么,阿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也是习惯了。
“师兄怎么这般客气?”
嘴里说着客气,她手里却没停下来,当即尝了一口易澜山从帝京带回来的点心,甜而不腻,恰到好处。
“可还适口?”
阿笙点了点头,“甚好,可是城东百味寮的?”
“正是,正是,还是你品得出来这些。”
听得易澜山这话,阿笙挑眉,“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听说你与西州那商道有些关系?”
闻此,阿笙嘴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故作不知易澜山的来意,“嗯,有些关系。”
可到底是什么关系,阿笙也不说。
易澜山脸上堆上了讨好的笑,一番挤眉弄眼,“我想参加。”
“跟褚家合作?”
易澜山摇了摇头,他易家本身并不行商,易家如今的家主在天演阁任职,易家的主业是术数、天文一道,配合农务司拟定作物农忙的大体时间,从前也为王室宗亲占卜。
易家这本事虽然世袭,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先帝之时,提出天地为君王掌中乾坤,既然是君王掌控之物,又怎容他人测算。
自那之后易家的官位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收入却大减。
在易澜山姑姑嫁到陈国之后,易家看到商贾手中一月所经银钱竟然远超自己一族一年的收益,于是心一横,在易澜山决定修习方向的时候,定了玄字班,学商。
“我姑父的生意那是他的事,我即将结业,也要开创自己的事业才行,若做不出成绩,我父亲就会被我爷爷教训,他受了教训便会来教训我了。”
阿笙一边细细地吃着手中的糕点,一边听着易澜山的话,而后道:“可是师兄,这商道说到底是西州王室的生意,即便易家参与又能做什么?”
阿笙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如今因窦氏的参与,央国大小粮商都在主动接触,乃至陈国那边的褚氏也投来问函,如今漕运那边的运力即将拉满,开春之后便会启航,如今没有他人可插手的地方。
易澜山听闻这话面露难色。
“我倒是另外有一门生意,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易澜山听到还有后话,连连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也是从这一次商道的搭建上想到的这件事。”
阿笙认为一门生意能赚多少不在于参与的人是否足够努力,而在于这门生意本身值多少钱,而越值钱的生意这里面搅弄风云的人背后的势力便越大,例如这一次,她虽然出力多,但这条商道却是西州王室的,在这个前提下,所有人都不过是替人做工罢了。
“与人做工就决定了你的全部时间都在同一桩生意上,多不划算。”
阿笙对易澜山道,所为谋士便是专为一家出谋划策,但为何这谋士不能同时有多个客家?
“你的意思是……”
易澜山大概能听懂阿笙的话,他摸寻着词汇,缓缓道:“我们可以同时做多桩生意?”
阿笙点头,“好比这次的商道,我受雇为西州王室搭建商道,从中赚取佣金,待商道搭建好,若是主家不再需要我参与,我便可以拿钱走人。再有其它客家,比如你易家需要我谋划生意,也可出价。”
易澜山听到这不由皱眉,“君子不为两家门客,这是规矩。”
“我可没说我是谁家的门客。”
阿笙嘴角挑起了笑,“我们只是在商言商的合作,不属于任何一个世家大族。”
易澜山这才彻底听懂了阿笙这话,换言之,他们兜售的是自己经年学来的才识,而且可以多次售卖。
见易澜山眼中有光,阿笙知晓他听懂了,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这种买卖几乎没有物质成本。”
就像她这一次为西州搭建商道,所用人事物都是裴氏和西州支出,阿笙未花自己分毫。
“如果我们自行成立商号,再招来人手,从中赚取佣金,岂不又是一笔钱?”
阿笙挑眉,易澜山不愧是玄字阶里出类拔萃之辈,在为商一道上脑子的确灵活。
“师兄颇有当奸商的天赋。”
“嘿嘿,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