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便起身走了。
临走时,薄幕熙笑意盈盈地拍了拍皇后的手,对沈知瑶笑着点了点头,甚至还温和地冲众人摆了摆手,却唯独没有给跪在地上的祝城一个眼神。
此刻,祝城仿佛在皇帝眼中凭空消失了一般,真是耐人寻味。
皇后淡淡地瞟了一眼祝城,抿了抿唇,也像没看见般,也果断上御辇走了,只是走之前,对沈知瑶会心一笑。
沈知瑶自然瞧见了,便回了皇后一记俏皮的“飞眼”。
皇后身边的什锦正好撞上了她这眼神,鸡皮疙瘩瞬时掉了一地。
“臣等……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圣驾!”众人忙又跪地送驾。
待皇帝和皇后的御辇走得看不见了,众人才纷纷起身,寒暄两句,准备各自回府了。
只有祝城一人,还在执拗的,孤零零地跪在原地,如一尊雕像般。
“祝将军,皇上都让咱回家了,您何苦还在这里跪着啊!”一位大臣劝道。
“还啊,祝将军,皇上毕竟未曾说过一句责怪您的话,您万万没有必要折磨自己呀!”另一位獐头鼠目的官员,言语间满是奚落。
此时,平日里和祝城交好的、交恶的,都上来劝他,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真心的了。
“诸位大人,请先回府吧,末将失言了,冲撞了皇家,应该在此跪一跪的。”
尽管额头上密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祝城仍勉强带着笑意,以维持最后的体面。
众人又假模假式地劝了几句,便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毕竟今天的脸,算是在皇上面前刷够了,想必,也涨了不少好感度。
“祝兄,差不多就行了,你的膝盖,可还伤着呢!实在是犯不上啊!”郑毅见众人走了,才踱步过来,叹道。
“郑兄的这份情意,祝某记在心里了,日后定当厚报!今日之事,是我过于冲动了,跪一跪也好,免得下次不长记性!”祝城咬牙道。
“唉!那好吧,祝兄既然如此想,那我便先走一步了!”郑毅说完,便大跨步走了。
郑毅心中也有盘算,他今后还是要和祝城保持距离才好,祝城这艘船,还是不够稳啊!别哪天沉了,再把郑家带下去!
“父亲,都怪女儿无能,女儿不孝,您起来吧父亲!”祝宝林见众大臣都走光了,这才敢上前含泪劝说。
“娘娘这是什么话,都是微臣自己的错,娘娘如此说,真是折煞微臣了,您还是速速回宫吧!”祝臣闭眼,不看她。
“父亲,您这样跪着,女儿怎能安心!父亲,女儿这就去求皇上!”祝宝林满眼的泪花已经蓄不住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着。
“休要再说此等义气话!微臣咎由自取罢了,娘娘你怎能不长记性!请赶快回宫!别再管微臣的事了!”
祝城怕这傻丫头真跑去求皇上,可就坏了大事,忙呵斥阻止。
沈知瑶此时正拉着陆贵人的手,刚分享完喜悦,便听到他们父女此番深情对话。
沈知瑶冷眼旁观,却无半分同情,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他们父女心术不正,输不起,害人遭了反噬,又怪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