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博曰毫不客气,点头便与齐云海并肩而行。
温在仙只能尴尬的客气道“庄大酋,好风采。”
庄博曰毫不客气的点头应道“温郡守还是称呼我为祭酒吧,我更喜欢祭酒。民足食而后酿酒——祭酒之称,美哉。”
温在仙闻言连连咳嗽,尴尬地点头“是、是。”
一行人带上薄野玟、温云仓和顾玉成便向着郡守府邸而去。
到了郡守府,薄野玟与温云仓终于靠近彼此。
温云仓能感受到薄野玟虚弱的气息,却慌张而羞愧着,不知如何面对薄野玟。
薄野玟则无声打量着温云仓。
曾经在庐柳县相遇时,那一双如乌羽、桑椹般黑地发亮的双眸,此刻却如两颗粗糙的黑石,落在眼眶里。
顾玉成跟在这对夫妻旁,也不打扰,紧盯着齐云海与温在仙。
众人落座,也为薄野玟与温云仓安排了个座位。
温在仙很聪明。
既然立威之计行不通,那就怀柔,不单对各府长、县长,就连薄野玟也不落下。
这样,才能更好地争取温家联姻的这些修士站在自己这边。
齐云海身旁坐的庄博曰,直接起身向齐云海行礼道“太守贵为百府之首、众郡之长,湖关一县小事,怎劳太守亲力亲为。祭酒不才,愿为太守分忧,恭听太守指使!”
齐云海闻言,非常放心地说道“有劳庄祭酒了。”
温在仙面色不改,心里却有些烦躁。
温在仙不明白——不,整个妖国都不明白,为什么庄博曰这种大才贤者,要侍奉齐云海这种非是明主的主公,并且毫无二心?
可以说,齐云海能有今天,庄博曰居功至伟。
现在庄博文出面,想要
糊弄,是不可能了。
庄博曰直接看向顾玉成,然而这一眼,竟把目光定住了。
须臾,庄博曰对着顾玉成喊道“我听你说,薄野玟,是你家大人!那么,你又是何人?!”
顾玉成连忙起身、躬身应答“小人顾玉成!乃是湖关县鱼刀使!”
顾玉成的回答,多少令人感到惊讶。
寻常鱼刀使,若遇府长,便相当于井底之蛙见海,往往局促不安。
然而顾玉成中气十足、进退有据,实在不像一县小吏。
庄博曰沉吟稍许,还未开口,便被温在仙打断道“既是自家大人,此人必然加以袒护,言辞不可信!”
可以看出,温在仙有些急躁。
不仅急躁,温氏兄弟现在,已经有些精神麻木了。
也不知为什么,一份周全的稳妥之计,接连碰到意外。
庄博曰也好,眼前这个鱼刀使也好,偏偏都很忠心于主。
眼前的情况,简直让温家这一对在堂庙得意多年的兄弟疑惑起来:难道现在的世道,都不讲究功名利禄了?反而开始弘扬忠勇义气?
庄博曰见温在仙浮躁,更有把握,反问道“温郡守此话合情合理。——只是,若有关联,言语就不可信,这不是因噎废食吗?广开言路,择而听之,岂不更好?”
温在仙闻言,面目僵硬、沉默不言。
显然被气到了。
顾玉成见状,知道温家斗不过齐云海和面前这祭酒。
但顾玉成并不欢喜。
齐家与温家的斗法,谁输谁赢,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保全薄野玟与湖关县。
纵然温家无理,也不能让他输得太惨。
不然今日温家折戟受辱,纵然趁势逃脱,日后也难免被温家刁难。
到那时,齐云海可不一定会出面。
所以,顾玉成并不打算顺庄博曰之势。
“禀知祭酒大人,湖关县长有恩于小人,故小人不敢忘恩负义,特为我家大人作证、鸣冤。然而温太守所言,也非子虚乌有。
小人不敢胡言乱语,只是觉得死刑太过严苛。望诸位大人明鉴。”顾玉成的话,顿时令局面微妙起来。
庄博曰沉吟片刻,便想明白顾玉成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温在仙也不糊涂。
面对这样的局势,庄博曰与温在仙竟不约而同,莞尔一笑。
庄博曰也知道不能一点情面不给温家留,而温家在面对齐云海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也知道不可能占据优势,转而谋图输得好看些。
而顾玉成的话,令双方都很舒服,因为双方都可以在这份话上做文章。
庄博曰回头看向齐云海,齐云海心领神会,点点头。
庄博曰于是直接对温在仙说道“看来,此种另有是非曲折,恐是我误会了温郡守。”
温在仙顺坡下驴,连连应道“哪里、哪里,也是我们操之过急了。”
庄博曰趁机提议道“既然如此,便先举行宴乐,一慰各路府、县风尘。待宴乐结束,再做定夺?”
温在仙知道,庄博曰这是打算缓一缓,然后再讨价还价。
这也是他所求的,连忙应道“悉听于祭酒、太守。”
庄博曰于是笑着对顾玉成说道“回座照顾好你家县长!——诸位!醇酒已备、佳肴在鼎,与太守共享丝竹之乐,可否?”
众人闻言,连忙齐声应道“荣幸之至,弗有不愿!”
于是一场表面欢快地宴席便举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