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
薛素商闻言来了兴趣“打什么赌?”
薛善靠回椅子上“你且先养那些修士一段时间,再将他们全放出去。你信不信,放出去的人,会如蚂蚁遇到火灾一般结成一团,而这一团一旦形成,就会成为与薛城老户们相抗衡的力量。暂且称之为薛府修士。”
“到了那个时候……”薛善微微叹了一口气“整个薛城都成为一尊煮沸的鼎。老户们会要求我们驱逐这些抱成一团的人们,不然就自己动手。那时候,我们再出面,损伤的只有我们自己的威信。”
薛善站起来“薛城现在面临的是新老问题。新鲜血液,是不能不要的,但老户们的要求,也不能忽视。”
“如果我们将你那些代表新鲜血液的妃子全部斩尽杀绝,日后的薛城恐怕不会再有人涉足。这里便会成为一座死城……可如果我们不动手,凭你收养的那些个修士,根本对不过薛城的老户。
老户收拾完薛府修士,他们不会说什么,甚至不会做什么。但,在他们眼里,薛府已经与他们站在对立面。他们会一直隐忍着。当我们失去这些祖辈便生活在这里的薛城老户支持后,薛城还能有多久姓薛?…”
薛善看着薛素商,希望自家这个丫头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薛素商沉默许久,并不发言。
薛善以为薛素商自知理亏,承认了自己的话,于是接着开口说道“所以,你收养的修士,也可以赶出去了。没必要庇护他们。”
薛素商幼稚的心被薛善无意之言狠狠刺中,咬着牙想起牛有德的脸庞“如果,如果把牛有德也赶走了,那我身边就全是那些冷着脸的侍卫,他们全都活在规矩里,连假山下的石头都不如……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
薛素商抬起头,开口拒绝“不!我不要!爹爹你现在说的,也不过是推测!你怎么肯定!你不是要赌吗?我们就赌一个月后,我们将这些人赶出薛府,看他们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薛善不敢相信地看着薛素商,续而怒火冲心,不明白自家丫头怎么把道理摊开来讲,也听不懂。
薛善甚至觉得是自己把这丫头娇纵坏了。
薛善指着薛素商,想要破口大骂,但一看到薛素商那稚嫩的脸庞,便又心软了下去,于是喊道“出去!你这丫头,给我出去!”
薛素商一心只在意父亲会不会赶走牛有德:“如果连牛有德也赶跑了,我就连一个能陪我玩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薛素商站在原地,追问道“那些修士…”
薛善叹了口气“不能留。”
薛素商直接顶撞“我不许你赶他走!”
薛善正头疼着,哪里会仔细听自己女儿说了什么,只是气愤自己养的女儿竟会不许自己做一件事,于是喊道“走走走!你给我出去!”
薛素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仍不死心“可是……”
薛善终于止不住脾气,大喊道“可是什么可是?!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你父亲?你当父亲薛城城主的位置是世卿世禄得来的?难道不是你父亲自己拼下来的?你知道这个薛城有多重要吗?你这丫头,真是只顾着自己!”
薛素商看着暴怒的父亲,只觉得委屈极了,于是哭着大喊道“你理解!你理解我?!你从来不陪我,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我连母亲都没有——你怎么不说这些?你也是只顾着自己,从来不在乎我!”
薛素商吼完便大哭着推门跑出去。
薛善愣在原地。
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心疼女儿,但是现在让他去追,哪怕追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薛善经营薛城,不能让自己的拥护和自己离心离德,这是他必须遵守的界限。
所以,薛善不可
能一直留着薛府那些修士。不然令薛城老户怎么想?这不是偏心嘛。
同样,为了配合昭明尊者整合南方的落阳历,他必须趁早突破阴阳境,这是他的职责
所以,自素商出生,薛善因修炼缘故,便经年累月不得见女儿一面……
而薛善的妻子,是妖族微生家的妖。
若是让妖国知晓妖族与人族联姻,薛素商不知会面临多少危险。薛善怎敢让薛素商知道自己母亲身份?
想到薛素商出生以来一直孤身一人,薛善的心又软了下来。
奈何当年在落阳历身中数箭犹能捐甲徒裼以趋敌的男人,却实在不知该怎么哄自己女儿。
薛善只能疲惫地坐回座位上。
薛素商自与父亲薛善吵了一架,已经愁闷了许多天。
一想到牛有德要走,薛善便舍不得。
于是薛素商每日都会来找牛有德,可解决不了牛有德的事情,薛素商也没心情欢闹,每日也就愁闷着脸,神情低落。
牛有德已经从中猜到许多事情,整个人也落入五分忧愁里。
剩下的五分忧愁,则是怜惜,这个和自己那叫石头的妹妹长得很像的小城主。
可惜自己的妹妹,已经死在秋日那场大火中……
牛有德对薛素商的怜惜,有对妹妹的思念,也有对薛素商的依靠。
薛素商是牛有德头顶无形的大树,是一颗商之木,只有利用她的庇护下,牛有德才有可能得到足够资源,回到妖国复仇。
……
梁夷刚从昌黎省回来,便被薛善叫来。
梁夷打着哈欠“老头儿,你又做甚?”
薛善愁眉不解“我与素商交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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