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感觉来自她本人,并非小心宁,及至王妃扭过头,对上王妃视线,见到亲娘的委屈欣喜如决堤的洪水顷刻爆发,根本不受她控制。
不知是不是小心宁对亲娘的依赖太过强烈,无形中竟影响到简宁,让她觉得眼前神思倦怠一脸病容的妇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一声娘亲喊出口,她放下药箱,一下扑入王妃怀里,搂着王妃大哭上了。
王妃起先有些不知所措,似受到惊吓,她的丫鬟欲上前拉开简宁,被李侧妃拦了。李侧妃和霍老夫人盯着王妃,眼睛都不敢眨,但见王妃慢慢捧起简宁头,盯着简宁看了看后,她眼神一点点起了变化。
虽仍迷茫,眸光却聚了焦,她用手指轻轻揩着简宁面上泪水,软语轻声地哄道:“不哭,安儿不哭,安儿乖,爹爹去请郎中了,一会喝了药药病就好了。”
她声音极为柔和,带有江南女子的软糯,段心安是她的大女儿,霍老夫人听她唤的是安儿而非宁儿,不由抹着泪去看李侧妃。
“姐姐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她已经很久不叫心安小姐的名儿了,今儿这是怎的了,竟对着心宁小姐叫上了心安小姐。”
霍老夫人道:“管她心安心宁,总之回来了一个,这是天大的喜事儿。”
“安儿再哭娘也要哭了......”王妃似是没听到霍老夫人和李侧妃的话,见简宁一个劲流泪忙搂了她入怀,轻拍着她后背如哄小孩儿般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闵侧妃走来看到这一幕,心一下跌落谷底,她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她们母女相认,让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姐姐,这是怎的了,怎抱着女医哭上了?”
她话音刚落,霍老夫人怒道:“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儿了,你是两眼瞎了还是心里有鬼?瞧不出府上的嫡小姐回来了还是怎的?”
闵侧妃对霍老夫人还是有些儿忌惮,可为着自个的女儿她仍硬着头皮道:“老夫人没听见王妃姐姐叫的是已故大小姐的名儿吗?自心宁小姐走丢后姐姐日夜忧思,以至精神恍惚,常常认错人。况且世上相似之人也是有的,我的意思还是需要慎重,万一认错岂不更添了姐姐的烦恼?”
霍老夫人是个暴脾气,听她这般说哪还忍耐得住,欲待上前教训她,被李侧妃给拖住,“老夫人息怒,妾身记得心宁小姐背心正中有粒红痣,额头也有月牙形伤疤,只需看上一看便知是与不是,何苦做无谓争执。”
“是极,老身也是气糊涂了。”霍老夫人随即对简宁道:“宁儿,这屋子里都是女的,你也无须害羞,快解下上衣那没不怀好意的人瞧瞧,也好堵她的嘴!”
简宁从王妃怀里抬起头,王妃生怕她消失不见一样,抓着她两手不让她起身。
“娘,我跟师父学了医术,一会我给娘诊脉好不好?娘瞧瞧我是不是学了本事,可好?”
王妃看着她,似是不舍得转开眸光,却仍柔顺的点了点头。
“那娘先松开我,我拿下药箱。”
王妃这才松开手放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