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目光一凝。
转头看向楚秋,心想这是我能听的话吗?
“楚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慎重地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何况这位云先生的年纪也对不上。”
“年纪并不是最大的问题,亲生姐妹也并不一定非是同龄。”
楚秋摇头说道:“倘若他所言皆是属实,很多困惑之处便也清晰了。”
他看了看燕北,发现这丫头面无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于是便叹道:“难怪你不肯说自己的身世,这可是大离皇室的丑闻啊。”
“倒也算不上丑闻,大离先皇有大玄血脉,在皇室之中并非秘密。”
云骨却是解释道:“至于为何要将沈清寒送与太子抚养,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无非就是酒后乱性,又或者见色起意。”
楚秋松开茶壶,冷笑着道:“那老鬼管不住裤裆造的孽,两腿一蹬倒叫后人来受罪了。”
“那便难怪了。”
谢秀亦是无奈道:“我道国师为何对郡主穷追不舍,倘若郡主的身世为人所知,定会让如今的大离皇室有所动荡。”
“先皇有大玄血脉,这件事可以被皇室得知,却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扣上个得位不正的帽子,如今六皇子继位一事更是要横生事端。”
对于谢秀的感叹,楚秋不加理会。
他只是看着燕北:“当年你跪下求方老头救你父亲,救的到底是老皇帝,还是你的养父?”
燕北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是太子。”
“我想求方掌柜救他一命,让他不要再争位了。”
她没再称呼太子为父亲。
但楚秋也明白了她这些年的纠结。
“那就难怪了。”楚秋点点头:“你当初说,无论他是赢是输,那些人都会杀你,恐怕这其中也有太子一份力。皇家无情还真是没说错,你一日不死,他们恐怕是一日都睡不着了。”
燕北眼波微动,无话可说。
“言归正传吧。”楚秋没再纠结她的身世,“我不在意大玄跟大离之间的腌臜事儿,我只问你一句,你们大玄遗民可是打算利用她复国?”
“或许吧。”
云骨毫不迟疑,语气却格外坦诚:“如今大玄遗民只能算是江湖中人,复国一脉也许还未死绝,但多数大玄遗民只想寻得长生之法。”
“那你呢?”
楚秋望向燕北,“跟着他们,就为了闯荡江湖?”
燕北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想变强。”
“有方老头的传承,足够你钻研一辈子了。”楚秋淡淡道:“想要变强,不必非要折腾这一趟。”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怀疑‘大玄遗民’的能耐。
“楚先生若是担忧,也可试量试量我的本事。”
便在这时,云骨起身说道:“上次你我二人的切磋不了了之,不如今日续上这一局,也好叫你放心。”
这话一出。
谢秀默默抽出玉骨折扇。
燕北的手也搭上刀柄。
就连时不时在周围绕步的二驴,也盯住了云骨。
楚秋凝视云骨片刻,摇头道:“我怕把你打死,这丫头以后怪我多管闲事。”
云骨眯住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
转即楚秋便挥了挥手,“先容她再留些时日,我也好交代一番。”
听得这话,云骨便不再强求,拱手说道:“既如此,云某告辞了。”
他转身之际,看燕北手握刀柄,似是欣慰般说道:“楚先生将你教的不错。”
留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径直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