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我看到爹爹回来了,爹爹,快看孩儿写的字……”
一个四岁小儿已翻过门槛,手里提着一张纸,“咯咯”笑着朝谢璟令飞扑而来。
谢璟令情不自禁张开双手,“别跑,小心摔倒。”
他的“倒”字还未落音,庆哥儿就“扑嗵”一声摔了个大马趴,不仅纸飞了,下巴也重重嗑在了地上。
顿时惹来一阵“哇哇”大哭。
追着进来的阮盈待要把他扶起来,谢璟令已先一步抱起,斥道:“整日无事,把个孩子都看不好。”
阮盈倒是乖顺,“确实是我的错。我这几日开始哄着庆哥儿写字,说爹爹回来了看到一定会夸他,刚才在院子里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跑,是我疏忽一时没追上……”
谢璟令见她柔顺,一副相夫教子的样子,方按下心里的烦闷,捡起庆哥儿的字看了看,觉得确实有模有样,不似刚开笔的,不禁夸道:“这孩子果然聪慧。前几日觉得他诗也背得不错,没想到还能写字,你一个妇道人家莫把他教歪了。回头我就去给他找个启蒙老师来。”
阮盈心喜,就知只要有庆哥儿在,哪怕发生了谢安平那样的事,令哥哥总归不可能真不理她。
她向跟过来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赶紧上前把庆哥儿哄走了。
阿贵也识相的离开了。
阮盈轻声道:“既然令哥哥决定给庆哥儿请老师,四少奶奶还昏迷不醒中,令哥哥要不要考虑现在就把庆哥儿过继在她名下?以免夜长梦。”
谢璟令看了她一眼,重新坐了回去,“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心里自有分寸。”
阮盈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脖子,眸光盈盈,娇柔道:“我知道。可是看到令哥哥日日都去四少奶奶的屋子,一呆就是一个时辰,阿盈心里苦啊。”
谢璟令任她的气息吐在脖颈处,没动,也没出声。
阮盈继续用指尖撩拔,“老夫人都特许我搬出芙蓉院多日,令哥哥因为那个昏迷之人,一次都不去看阿盈,是怕那昏迷之人吃醋么?”
谢璟令一把抓住她青葱般的手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宋懿人都还没走远,你是想让他又把他妹妹带走?”
他无情地推开了她,“没事就呆在你的芙蓉院。”
他拂袖而去。
阮盈呆怔了好一会,方含泪而去。
谢璟令径直到了门窗上还贴着喜字的婚房,迎香和雁霞都在。
俩人刚刚给床上的女子清洗完身子,正在为她穿衣。
“你们两个去收拾吧,我来。”
“是,四爷。”
迎香和雁霞端上水盆,把门带上出去了。
谢璟令走到床榻前,看着锦被里那张日日不知被他看过多少遍的容颜……
往日里,这副容颜的女子曾是多么瑰姿艳逸,灵动照人。特别是她那双莹然有光的眼眸,初初看到他时还如一汪春水,不知何时就变成了秋日的萧瑟,到最后,竟成了无怨无恨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