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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姜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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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大齐覆灭一百七十年后, 以姜水作为分界,南北对峙的局面稳定下来。

    南方各大世家组成了政治联盟,称“南朝”,而北方各大世家拱卫中央皇朝, 称“北齐”。

    而今, 南北双方虽偶有龃龉, 但政治格局大致稳定,民间交流也较为频繁。

    所谓的“民间”, 也包括修真界。

    修真界并非另一个世界,而是指不关心政治的修士们所组成的圈子。这个圈子里有南朝人,也有北齐人, 甚至有遥远的西方和海外来客。

    修真界的成员主要互相交流修行方面的事情,时不时也组队外出冒险, 或接受他人的雇佣、赚一笔佣金。

    这些修士大多颇有资财, 又专心修炼, 因而寿命通常比平民长许多, 大多能活到九十岁左右,长一些的甚至有一百二十岁、一百三十岁的。

    自然……相比传说中的上古、天神,这般寿数也就不算什么。

    既然拥有的不算什么, 修士们就很想拥有一下“算什么”的东西, 比如——追寻长寿之法。

    是以, 修真界最热闹的活动之一,就是听闻某某地方出现了某某宝物、可以延年益寿、原地飞升,于是一干修士们拎上武器, “呼啦啦”地一拥而上。

    每一次,传闻都被证明夸大其词,但修士们还是乐此不疲。

    其中就包括……

    “姜沐云——危险!!快跑!!”

    北齐境内, 云亭山脉。

    连绵山林覆着白雪,被吵闹声震得窸窣摇动。林梢,一只飞天白额虎发出震天怒啸,双翼展开、俯冲而去,追得下头一群修士四散奔逃、狼狈不已。

    他们神色惊慌,不时还回头看后方,眼神焦灼。那害怕的劲儿,似乎不止是担心自家性命。

    在他们身后,有一名轻盈灵动的少年。他个头不算太高,身姿也有些过于纤细单薄,但手中一把白虹长剑气势万千,舞动时剑光流动,竟有风生水起之势。

    被唤作“姜沐云”的少年,独自应付着这凶恶的白额虎。

    剑光展开,拦截住白额虎的去路。

    “别管我,你们先走。”他头也不回,声音清脆,气息平稳,似乎还有余力,“我一人能够应付。”

    同伴们面面相觑,都发现对方有些为难:这,姜沐云的身份在这里,他们要是真敢丢下他跑了,到时候这小公子出了什么事,那姜家……

    可那白额虎确实凶暴非常,竟有元婴一级的实力,实在不是他们这群筑基修士应付得来的。那姜沐云好歹是金丹后期高手……

    筑基、金丹、元婴……这都是一百多年前,齐皇颁布的境界划分,每个境界之间的实力都相差很大。这套划分沿用至今,人人都用得很习惯,生死之际也能本能地去判断敌方修为境界。

    逃是不逃?

    一群人正犹豫不决。

    却在风声赫赫、虎啸震天之中,听见一声冷哼。这声音不大,却格外有穿透力,针刺一样扎进他们的耳朵,疼得他们忍不住弯腰。

    “谁……!”

    “敌人?!”

    众人更是惊慌。

    然而,那与白额虎缠斗的少年,却是身形略略一滞。而在那张背对众人的漂亮面庞上,也露出了心虚又无奈的表情。

    她——的确,这看似男子的少年,实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只不过,在场众人,包括她身后那位生气的大爷,都并不知情。

    而她真正的名字,其实也不叫姜沐云,而是叫裴沐。什么姜沐云——这不过是记录用的一个官面姓名罢了。

    “唉……”

    裴沐才叹了一声,余光就见一片茫茫白气倏然而过。这白气夹杂着无数冰晶,自她身边擦过,猛一下扑到白额虎面上,顷刻扩张,将它整个包围在茫茫白雾里。

    完了,裴沐想,这人果然生气了。

    一转眼,刚刚还凶猛异常的白额虎,就在她眼前被冻成了冰雕。

    接着,一缕半透明的魂气自老虎头顶飘出,又朝姜沐云身后飞去。

    ——采魂术。

    这是有魂师直接将这白额虎的魂魄摄了过去。出手便轻易取了元婴期白额虎的性命,可见这魂师的强大。

    裴沐如此认真地点评了一句。

    就仿佛她在心里拖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可以把这一遭躲过去似的。

    可惜,身后那人不会让她的妄想成真。

    “阿沐。”

    淡淡一句,音色如古琴优雅,又有如冰似雪的清寒。

    区区几个字,就让这冬日山林更冷了许多,真不愧是他。裴沐由衷地感慨。

    她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期期艾艾一句:“哥哥……”

    那不远处的萧瑟林地间,正站着一名青年。他年约二十五六,身着大袖天青色道袍,除却腰间一块红绳系的白玉佩、发上一根青玉簪之外,一无所饰,但光是这雨过天青般颜色的料子,就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华贵。

    虽是一身素净,可正因这素净,才更衬出他风神秀彻、意态风流——虽说他其实没什么神情波动,可这丝毫无损于他皎洁如月的俊美。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段高雅琴音、一截潺湲溪水、一场春日飞花、一段竹林清雅。

    此刻,就是这样一名高雅美丽的世家公子……正盯着裴沐不放。

    他打量得如此专注,简直像是用目光一点点地将她剖开,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可有受伤?”他淡淡问。

    裴沐有些讪讪:“我没受伤……”

    他轻哼一声,却伸出手:“过来,靠近我瞧瞧。”

    边上几名逃出生天、形容狼狈的修士看看这一对兄弟,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姜公子,我们,我们可没有抛下阿沐……”

    话音未落,他突地一个激灵,生生打了个寒颤。

    姜公子只拿眼角余光瞥了他们一眼,高挺俊秀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而后便再无下文。

    他只凝视着自己的幼弟,将人拉了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最后才微不可察地松口气,口吻却还是冷冷淡淡:“看来是健康得很。你倒是出息,家里叫你外出送个信,你却敢偷偷跑来云亭山脉玩。”

    裴沐忍不住分辩:“我不是偷玩,我是……”

    她扫了一眼同伴们,突然闭口不言。

    同伴误会了她的意思,忙替她解释:“姜公子别怪阿沐,她也是听说云亭山脉出了能治疗百病的神草,才特意来寻。”

    “神草?都是无稽之谈。”

    姜公子摇摇头,紧握住幼弟的手,道:“阿沐,随我回去。”

    不待她答话,他便施展了术法。

    刹那间,淡淡白雾生出,倏忽围绕了二人。片刻后,这片山林中再无两人影子,唯有柔柔阳光落下,照在那白额虎被冻僵的尸体上。

    哗啦——

    这尸体也碎成了一堆冰块。

    望着这一幕,那群死里逃生、本该放松下来的修士们,莫名又抖了抖。

    “不是说那位姜公子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得很?我怎么觉得,他怪可怕的……”

    “想来是担心阿沐罢……”

    “或许……听说阿沐是给姜家收养的,那姜公子却是嫡长子,没想到他们关系竟还十分要好。”

    “大约这便是兄友弟恭。对了,姜公子大名是什么来着?”

    “你不知道?他叫姜月章。”

    ……

    裴沐还来不及阻止,就觉眼前一花。再看过去,眼前哪里是冬日山林,分明是石堆山水、幽径蔓回的深深庭院。

    ——熟悉的姜家院落。

    “咳咳咳……”

    还有这熟悉的咳嗽声。

    她登时恼怒起来,想也不想便转身过去,急急伸手去扶他,又抱怨:“哥哥,你逞什么强?你魂术再强,这般百多里地带我回来,也耗损身体得很,你……唉!你说一声,我自己回来便好。”

    冬日阳光柔和,整个院落像泡在温热的蜜水里。走廊靠里的门开着,里头有一张床榻,一人躺在上面,盖着深紫色的卷草纹锦被。

    这人苍白瘦削,虽不掩神清骨秀,可正因其风姿难掩,其病弱之态就更让人心生怜惜。

    而且,如果仔细观察他那双深邃优美的眼睛,还会发现在那深灰色的眼珠上,蒙了一层很淡的翳。

    这瘦削虚弱、双目半盲的青年,竟然正是刚才还神采奕奕、高傲淡漠的姜家嫡长子。

    此时,他歪在病榻上,靠在裴沐怀里,由她小心地喂一杯蜜水。这般柔弱顺从的姿态,那里还有半点方才的风姿?

    原来姜家嫡长子天生半盲、体弱多病,不能像常人一样修炼。可他性格倔强要强,便去找了魂师的功法,专门修炼神魂。

    神魂修炼极其困难,过程也非常艰辛,可偏偏叫姜月章修炼成了,还修炼得异常强大。

    强大的魂师能灵魂出窍,以虚为实,呼风唤雨、瞬息千里,统统不在话下。

    可惜,姜月章神魂再强大,也还是受限于柔弱的躯体。

    他今天从百多里外的云亭山脉中,将幼弟瞬息带回,身体一下就吃不消了。

    更何况……

    “……你上次着凉还没好,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哥哥,你听见没有?你魂术再强,也不该这样浪费。难道你还怕我回不来?你……”

    “是,我怕你不回来。”

    他忽然说。

    裴沐一怔:“哥……”

    她垂头望着他。

    她体弱多病的哥哥原本靠她怀里安静听着,并不反驳,甚至那淡漠至极的面容上,隐隐竟还有一丝笑意。

    可现在,他却凝视着她,声音清淡依旧,却显出十足认真:“阿沐本说去送信一趟,不出半月就回来,可你已走了十六天,我一感知,你果真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你说,我不亲手将你带回来,如何能放心?”

    他又用模糊的视线去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那里挂着一串明黄色的珠串,这是养魂木做的,上头有他的术法,能让他随时感知她的位置。

    他说得理所应当,裴沐却是听得渐渐瞪大眼,最后哭笑不得:“哥哥,我说半月左右,这才十六天……”

    “是已经十六天了。”他不容置疑道,圈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出了半月,你就该在家中陪我。”

    霸道任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是小霸王那样的。

    裴沐更是无奈,却又好笑。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哥哥就是这样的性格,大约是没什么玩伴,太寂寞,才总是紧紧抓住她不放。

    而她也总不免多怜惜他一些。

    “好好好,我不说哥哥了。”她摸了摸他散落的长发,也是深灰色,漂亮得像夏季的星云,“今日的汤药,哥哥用了么?”

    “苦。”他说。

    这就是没喝药的意思了。

    裴沐招招手。

    从屏风那一头,立即就有侍女膝行而出,轻巧柔软地对她行了一礼。

    裴沐吩咐道:“将公子的药拿过来,还有,再兑一碗蜜水,用桂花蜜调。”

    “诺。”

    片刻后,药和蜜水一同送上。她哥哥屋里的仆婢都是一等一的,训练有素、行止无声,猫儿似的。

    姜月章就一直懒懒地倒在她身上,还用两只手臂将她环抱着,连汤药来了也不肯放。

    裴沐熟练地哄了他几句,才顺利抽出手,又一勺勺地给他喂。

    他吃药倒从来很乖,并不反抗。

    裴沐一边喂,一边忍不住说:“哥,你这样喝药很苦的,不若一气喝了,再喝蜜水,最后含一粒蜜饯,口里便不苦了。”

    “不要。”他垂着眼,咽下一勺苦涩的汤药,神情淡淡,“我就要阿沐喂我。”

    裴沐无奈:“我还不是为你好?”

    他唇角略勾,仍是慢条斯理:“为我好,便继续。”

    真是个大爷。

    不过裴沐也早就习惯了。

    用过汤药和蜜水,姜月章有些恹恹的,没什么食欲,便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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