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基本上通过他们的嘴闹的纷纷扬扬。
哪家又出什么新鲜事了?
“是太原王家的。”谢安说道,其实事情经过好像有些类似与被坑儿子然后被坑全家。太原王氏的王述有个儿子叫做王处之,王处之并不像他长兄王坦之那般受到父亲喜欢,而且王处之长相丑陋,脾气乖戾。在世家圈内,哪家儿子好坏基本上就是瞒不住的,于是到了该娶妻的时候,偏偏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就算他出身太原王氏也是一样。
王翁爱听到这里,心里腹诽一句长得难看还脾气坏,活该没老婆,然后问道,“然后呢?”
谢安低头抿了一口橘子汁,“然后兴公上了王公的门。”
王翁爱莫名的觉得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兴公是孙绰的字,孙绰是世家子弟,在文士里很出名,甚至王导去世之后,还是他来写的碑文。不过这个人也出过囧事一大堆,庾亮去世的时候,他写了一篇祭文送过去,把他和庾亮的关系吹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最后庾亮儿子看了之后受不了了。
“他上门拜访,亲自见过王公的二公子。”谢安说话速度不紧不慢,悠闲的很,听得王翁爱恨不得掐他腰。
孙绰上门后,去看了王处之,告辞的时候对王坦之说,他看你弟弟虽然不怎样,但也不是传说中的糟糕,他有个女儿愿意嫁给王处之。
王处之虽然不成器,但到底是王坦之的亲弟弟,也是王述的亲儿子,听闻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小儿子。王述顿时大喜过望,毕竟有人愿意嫁就不错了。
谁知道新妇嫁过来,顿时家里就人仰马翻鸡犬不宁,新妇的脾气比王处之还要坏。
王翁爱听完,将手里的漆卮一推笑得头上步摇的枝叶乱颤。
王处之脾气坏,来个比他更厉害的妻子,倒是能压制的住。
好吧,其实这更像‘如果你有仇人,就把女儿宠坏嫁给他的儿子,然后他一家都完蛋了’,虽然王述家是没有完蛋,但是看上去好像也蛮辛苦。
“怎么能笑成这样呢?”谢安低下头带着些许的嗔怪说道,结果话语才落,他自己也勾起嘴唇来。
“对了,今日我在阿家那里遇上了四郎。”王翁爱和谢安笑过之后,说起谢石来,“请过良医,良医怎么说?”
谢安说道弟弟也有些发愁,男子的颜面很重要,“找过几名有名的良医,该擦的擦了,药汤也用了不少,可是没多大的起效。”
王翁爱沉默一会,她当年也曾经是战痘大军中的一员,不过这东西也真的是因人而异,不是她用着好,用在别人身上就一定奏效。
不过……还是选择没太大副作用的试一试。
“要不,让四郎去泡一泡温汤。”王翁爱建议道。
温泉里有硫磺之类的东西,可以杀菌,虽然说也有体内激素之类的,不过看他毛孔堵的那么厉害,也听说过能排毒的,能消火的,小叔子都吃了不少,饭食上都不见羊肉。那就只能从杀菌上入手了。
硫磺皂她没那个本事给弄出来,不过可以去泡泡温泉,这个还是可以做到的嘛。
“泡温汤?”谢安看向她。
“温汤也是能治病的,去一下也无妨。”反正试一试也不会掉块肉。
谢安想了想后也点了点头,反正也是能治病的,就算不能将面上的疮给治好,也能强身一下。
王翁爱起身将他头上的阿三包解开,去拿起篦子给他梳发,再捂下去说不定就该头疼了。
永和元年,这一年好像看着没什么事情,快到年底的时候但是从荆州刺史递呈到建康的一份文书,却让朝堂上炸开了锅。
荆州刺史桓温自请伐蜀,蜀向来是物产富饶之地,得了蜀地便得了一翼。
朝堂上群臣反对,闹翻了天。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大事,建康里不会没有人知道,而且各家主母也知道,不过王翁爱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去和谢安赌一赌看桓温这次能不能用一州之力说的动朝臣同意伐蜀。
换了平常她很乐意和谢安赌一赌的,可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情了。在莫名其妙的嗜睡两个月后,让良医来隔着帘子诊脉。结果良医诊脉之后,又问了天葵之类的。
直接给她一个大炸弹。
“三娘子重身。”良医抚着老大一把的花白胡子笑眯眯道。芳娘大喜过望。
王翁爱在里面听了立刻傻住,等到有人喜气洋洋去主母那里报信。芳娘打点着要给良医多些铜金的时候,她才慢了一拍的想起来,这两个月她好像和谢安做了不少不河蟹的事情?!
孩子,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王翁爱想开口问,但是这个问题太耻了,根本没办法对着个老头问出口,她悲愤的搓着手里的帕子。
六个多月,六个多月她就怀了。王翁爱突然好想去抱着枕头哭一哭,能不能把谢安给掐一掐!
一群名士正在围坐在周围,听中间的青年弹琴,他姿态风流,一袭宽袍落于身侧,琴曲更是高山流水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一曲终了,众人称赞。
那青年让童子上前焚香的时候,突然脸上一震,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童子慌慌张张的用自己稚嫩的身躯将他挡住,免得被人瞧见。
还没见过人打喷嚏能够风流潇洒,大多是……很难看的。
其他人听见谢安打喷嚏的声音,小声议论道,“这山林里,是不是凉气太过厚重了?”
有人听后点头,毕竟这会可是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立刻让家仆用温酒泡五石散给喝下去,来抵挡寒冷。
谢安整理过仪容出来的时候,见着好几个人衣衫不整,面上赤红,一路狂啸奔走而去,很显然是五石散药效发作了。
剩下的人也是在扯衣襟痴痴笑笑的样子,这场聚会只要等着天黑人回来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岷岷表示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就来个小的了!都怪老公太不纯洁!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