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爹就要揍一顿,骂不该惹是非。要是打输,娘就煮一碗面给,她说肚子吃饱,身上就不疼。”
宋潜机揉揉眼,缓缓起身,发现自己盖着一张柔软雪白绒毯,衣服也换成崭新高阶法袍,一时不知身何处:“真不疼。奇怪。”
他灵充沛,旧伤痊愈,通舒爽。
孟争先还自言自语,而且声音低:
“坠崖大难不死,也不想再华微宗。想家,可是天南洲距离天西洲太远,还隔着汪洋大海。世道险恶,修又弱,等到家,已是两年后。”
“到家那天,正是八月十五,团圆之夜,看见全家人就死面前。记夜空是红色,还有橘色火焰、鲜红血水、紫红月亮……”
“一和尚救,问想不想报仇。也知道,报仇这种事,必须趁早,不然等仇人都被别人杀,还是低阶小修士。正道功法进步太慢,也没处学,就跟那和尚学一邪功。邪道功法好啊,十步杀一人,正适合。三年后就杀那群邪修,替全家报仇。”
“凡事都有代价,练功法越强,每年月圆反噬就越严重,近几年,念经已压不住杀性。如果停下不练,仇敌会来杀,如果继续练,早晚会丧失理智,变成一怪。”
“邪道之主,当有些厌。宋潜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
宋潜机披衣下床,坐孟争先对面:“小孟,又念经吗?刚喊名字?”
邪佛虽是假和尚,却每夜掐佛珠、坐禅念经。
孟争先转过身,望向窗外:“跟一醉鬼能说什么。吃面!”
碧绿葱花,浓浓鸡汤,滴香油。
宋潜机喝两口汤,夸道:“手艺没退步。”
孟争先叹,不知是宋潜机还是自己:
“后悔,早知如此,不该让喝红尘酒。吃完这碗面,就走吧。”
普通修士喝红尘酒,也要大醉放纵三天,而宋潜机酒量似乎格外差。
“们不是一起走吗?”宋潜机慢悠悠吃完面,奇怪道,“是不是走累?想歇歇?”
孟争先背影不动,像忽然下定某种决心,轻声说算。
宋潜机道:“再翻过这两座山,等们到千渠就好。千渠风水好,春天有绿色田野,百花齐放。夏天绿树成荫,满树鸟鸣,带猎队去毒瘴林打猎。秋天丰收,会帮忙晒谷子。冬天下大雪,和小纪他们砸雪球……”
“够。这世上根本没有千渠!”孟争先猛然,双目赤红,“不是孟河泽,也不是师兄!”
宋潜机不禁一怔。
只见邪佛白发如雪,眸含泪。
“快走!”孟争先厉喝,“本座堂堂邪道之主,没有这种散修师兄!”
“走就走。”宋潜机抄起剑,毫不留恋地出,“吼什么吼,还挺叛逆。”
日光明净,木叶味道湿润清新。
这座山岭落过一夜雨,树下冒出特有白玉灵菇,此菇味道鲜美,还可以补充灵。
宋潜机这几日奔波也累,懒再管孟河泽,决定让对方默默哭会儿,自己冷静一下。
他采三十多只小灵菇,兜外袍里满载而归,忽然感到草庐方向传来灵波动。
“谁动阵法?息不是孟河泽。有外人来,不止一人。”
宋潜机面色微变,拔足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