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圣的画春山,有冼剑尘,据说也教过他。除了这些,他有多少本事,多厚的家底,谁知道?你知道吗?”
赵太极打了个颤,低头看脚尖:“您思虑周全。”
宋潜机是名人,谁能杀他,谁必名。
暗杀者旦露出痕迹,必遭宋潜机背后靠山报复。世上有没有要钱要名不要命的人?
“那这人,到底该如何杀?”
“杀他,要找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再找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动则已,击必杀。”
……
秋雨绵绵时节,梧桐叶落,总添愁绪。
歌楼熄了灯,红烛燃尽,罗帐昏昏。
“想找你,可真难啊,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客锦衣玉冠,“喂,醒醒。”
间隐蔽的厢房门被推开。楼外雨似花针,他身上却干净清爽,不沾一点湿意。
含混的声音从红罗帐里传出:
“我听说你快要定婚约了,怎么有空找我?要随礼?没钱!”
来者唉声叹气:“你以为陈红烛是谁?她是华微宗大小姐,从小娇惯养,母老虎一般脾气……”
帐中人起身,大步而出。
花窗大开,风雨大作。
卫平大敞衣襟,仰头大口灌凉茶。
他动,如睡狮乍醒,令整个屋子充斥大开大合的势。
微寒的秋雨里,半壶冷茶下肚,如盆凉水泼了满面。
卫平眼中醉意消散,只见卫湛阳坐在桌边,掸了掸衣袖,微笑道:
“弟弟,合籍联姻的本该是你,母老虎也该你娶,我替你担了这天大的事,你能不能为我做件小事?”
哐当声,卫平随手扔下茶壶:“件小事?”
“你替我杀个人。”
“杀可不是小事。”
卫湛阳微笑:“这些年,你就靠替人杀 | 人,替人扬名混钱花,对你来说,这当然是件小事。”
卫平挑眉:“你想杀谁?陈红烛?”
“不,宋潜机。”
卫平的眉头皱起来。
宋潜机,为什么又是宋潜机。
这是第二次,有人想买他去杀宋潜机了。
上次是在华微城的春风里,这次是风凛城的秋雨里。
看来宋潜机得罪过不少人。所以不少人都想他死。
“为什么?”卫平问,“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出三十万灵石。”
“三十万是价钱,不是理由。莫非是因为,他在登闻雅会书画试赢了你?”卫平向后退,跌进锦绣堆砌的美人榻,懒洋洋地嬉笑,“天下英雄谁敌手,求仙不如来喝酒?你嫉妒他,嫉妒得入了障,日不破,就一日修为无进?”
“胡言乱语!”卫湛阳面露不悦,冷声道:“此人确实有些偏才,可惜他不走大道。”
卫平猛地直起身:“你知道多少?”
“他修得门蛊惑人心,增益运的邪术,令身边每个人都信服他。你若不信,亲眼见过就知道。不仅如此,他做了千渠郡仙官之后,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只为修一条运河。”卫湛阳展开卷地图,抛给对方,“从千渠郡上空俯瞰,这七条河,连起来像什么?”
“半个宋字?”卫平摸摸下巴。
“等运河修,宋潜机气运更盛,金光护体,更加横行无忌!”
“就算这是理由。这个人,很难杀。”卫平轻轻摇头,“你今天不是为自己来的,这是家里的意思?”
卫湛阳沉默片刻,忽而厉喝:
“你不去?”
卫平转了转他的低阶剑。
这柄剑他从华微城当铺买来,其貌不扬,用得极顺手。
就在卫湛阳以为对方要拒绝的时候,终于听到卫平悠悠开口。
他说:“加点钱行不行?”
“加多少?”卫湛阳面皮微微颤抖。他无法忍受对方真的变个讨价还价的凡夫俗子,市井无赖。
“多少能买卫真钰这个名字,就加多少。”
卫湛阳莫名松了口气:
“好,等这件事办,如你所愿家谱除名,你与家族,再无瓜葛,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卫平终于满意:“交!”
卫湛阳临走前叮嘱:
“到千渠后,你不要直接动身,潜在他身边,赢得他信任,必要时配合另一个人。”
“你们还请了别人?”卫平意识到这件事比他想象中复杂,“是谁?”
“因为你说得对,这个人,很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