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抿了抿唇, 不再说话,他知道卿然的性格, 说一不二,她既然不愿意与晋江主神契约, 那么他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勉强不得。
虽然不管是他还是卿然可能都知道,和晋江主神签订这个契约,才是最好的办法。
先不管能不能契约成功,可是一旦契约成功,那么卿然的生命至少有了保障,在做任务的时候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
“梦儿, 你为什么站在那里?门口风大, 你过来。”第一卿然唤道。
站在门外的人没有给她回复,她以为对方没有听到,提起裙子,正要走过去, 却见门突然开了。
“梦儿你进来, 屋里暖和些……”
“砰”的一声,站在门口的梦儿,就以一个奇异的姿势直挺挺的倒向了屋内,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只见她的四肢与头突然与身体分离,鲜血从伤口迸溅出来,洒的满屋都是。
当然还有提着裙子一脸愕然的第一卿然。
她感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脸上滑了下来, 伸手抹了一把,摊开手掌,鲜红一片。
“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树上睡觉的鸟儿,扑棱的翅膀打破了夜的平静。
厨房里烧火的厨娘却仿佛聋了一般,木然的将手中的柴火塞进灶膛,做着针线活的婆姨们面无表情,只是在同一片烛火下穿针走线,小小的屋子里坐满了人却没有丝毫说话的声音。起夜的下人提好裤子,没有灯笼,像只人偶一样沉默地走回了睡觉的地方。
仿佛所有人都没有听见那一道声音,唯有通铺里惊坐起对视一眼又复而倒下蒙头而睡的人仿佛知道些什么。
不,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府邸里的人,都是,都是看不见事物的瞎子,听不见声音的聋子,不会说话的哑巴,。
“如梦教唆主子逃家,其罪当诛。”一道冰冷的男声仿若审判一般在重新恢复了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第一卿然颓然的跌坐在地,然后呆呆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门又重新被合上,“啪”的一声惊醒了坐在地上的第一卿然,数百根红烛将房间里照的如同白昼,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如梦的躯体安安静静的躺在门口,她的双乳已经被削掉了,只能从衣服判断她应该是扑倒在地的,四肢就散落在她的身周,倒是头颅因为是圆形的缘故,滚落的稍微远了些。
地上铺着从西域带来的猩红色的地毯,此时却沾染了鲜血有些发黑,第一卿然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如梦头颅滚到的地方,不顾肮脏将脸上满是惊恐,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如梦头颅抱在了怀中。
“梦儿,梦儿……”她急切的呼唤着,伸手将如梦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然后用手抚过如梦的眼睛,却发现无论怎样如梦的眼睛始终是睁着的,“梦儿,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梦儿,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禽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梦儿,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手刃那个禽兽,就是死,我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她再度颤抖着伸手去抚如梦的眼睛,这一次如梦的眼皮轻轻松松的就随着她的手合上,她甚至觉得如梦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扬,隐约有笑的痕迹。
“梦儿——”
第一卿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放声而哭。
从今以后,她将失去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鲜活的色彩。
“小姐什么反应?”坐在书桌前的男子问道,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烛火并不太旺,只能隐约看清周边的事物,而男子的面容也不太清晰。
“回公子,小姐说要为如梦报仇。”
“报仇啊……”被唤做公子的人似乎是在笑,声音里听得出他的愉悦,“真是期待,小女孩的报仇是什么样的呢……”
“第一倾城,我要你不得好死!”
……
翌日,第一卿然是在温暖而又柔软的被窝里醒来,她猛地睁开眼,如梦满面惊恐的头颅仿佛就悬浮在她的面前。
她转头,还是在她熟悉的那个房间里,西域来的猩红色地毯看起来依旧舒适,上面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仿佛昨日被鲜血染做黑色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第一卿然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赤脚踩在下面的地毯。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就算第一倾城将她屋子里的地毯换成了与先前那块一模一样的地毯,但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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