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起来,当年喜欢林小齐的时候,他似乎也是总是要惹得林小齐发脾气,直到看到林小齐像一只被惹着急的猫一样地对他伸爪子他才开心。
而现在,他又有了这种轻快的心情,之前因为想到要一辈子吊死在白树这颗树上的茫然和无措以及一点点憋闷都消散掉了。
白树是个眼睛很毒,心里很明白的人,曹逸然在想什么,他其实看出来了,所以,他直接问道,“那个孩子漂亮,你想招惹他了?”
曹逸然没想到白树眼睛这么毒,心里尴尬了一下,毕竟,他还是爱着白树,但是尴尬之后,他又凶悍起来了,道,“你干嘛这么说?”
白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说呢。你把我当傻子?你那是司马昭之心,恐怕大家都看出来了。”
对于大家都看出来了,这让曹逸然不高兴,道,“那么明显?他们怎么看得出来,再说,我就是逗他一逗而已。”
白树知道直接阻止曹逸然是没用的,于是说道,“好吧,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知道我刚才怎么看出来的吗?因为你那故意要引起人注意且不断挑衅对方的做法,是大多数内心骚动的男人最爱做的,只要不是蠢人,谁都看得出来,张洹看得出来,那个被你推倒的是周延的老婆吧,他估计也看出来了。除了那个漂亮孩子,大家都知道你这点心思。”
曹逸然被他分析得非常不高兴,板着脸不说话了,甚至刚才对林小齐产生扑通扑通的心情也沉寂下去了。
白树再接再厉地道,“每遇到一个漂亮的孩子,你都要这样招惹人家一场,被别人看你这表演,你觉得有意思。”
曹逸然被他说得羞怒不已,道,“你管我。”
白树却是直接地笑了,而且还在曹逸然唇上亲了一下,道,“我当然要管你了,不然放着你一会儿不管,你就要找个后宫回来,你要把我放到哪里去。我总得为保住我的位置努力吧。”
曹逸然刚才还因被白树分析地赤条条的而恼羞成怒,现在居然白树一句话,就又把他哄开心了,于是微微笑着,也回了白树一个吻,道,“放心吧,他只是像我以前的一个弟弟罢了,所以逗一逗他。”
白树对此有点上心了,“什么弟弟?你有弟弟?”
于是曹逸然说了起来,说是周延的三弟,但是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他说的时候神情沉痛里带着茫然,说完之后也沉默了,他自己把这个说出来,才深切而疼痛地知道,那个伤口又裂开了,刚才他逗得开心的林小齐不是真的林小齐,真的林小齐已经死了,长得再像,脾气再像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而且,看一看,这个冒牌货也的确没有真正的林小齐那样子阳□□,真正的林小齐像是四月的阳光透过新绿的枝叶一样,纯净而耀眼,但是却是温柔的,不会灼伤人,只会熨贴着他的心。——他的林小齐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白树由着刚才还骚动着的曹逸然沉默哀痛,他伸手搂住了他,过了好一阵,他才轻声问了一句,“那时候,你喜欢那个孩子,是不是?”
曹逸然愣了一愣,他在白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道,“嗯,很喜欢,他是我心里的阳光。”
白树的身体有明显的一瞬的僵直,他肯定因为曹逸然这句话心里酸得要死,但是却要保持豁达和镇静,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温柔地注视着曹逸然,轻声问道,“是初恋吗?”
以前曹逸然只把自己的恋爱的事情告诉过周延,甚至没对当事人林小齐好好表白过,周延对他喜欢上自己弟弟的事情当然是反应非常大的,周延对曹逸然的各种恶习是了如指掌,觉得他喜欢上自己弟弟了,而且去祸害了他,那简直是一个大灾难,于是用了各种方法让曹逸然不要去接近他的弟弟林小齐,而且警告他让他别招惹林小齐,曹逸然那种恋爱的感觉在好哥们的打击下带上了恼怒,他对周延表示过自己是真爱,但是周延那时候不信他,直到林小齐的过世,周延才相信了,曹逸然是真心喜欢这林小齐,只是到这时候,什么都已经是惘然了。
连周延都不听他诉说对林小齐的爱,于是那些感情,他一直以来都是埋在心底的,但是现在白树却问了,愿意听了,他嗫嚅着,想要说又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轻声应了一句,“是啊。”
白树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至少是酸水直冒,却依然微笑着在曹逸然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每个人的初恋都是很美好的。你那时候非常喜欢他吗?”
曹逸然靠在墙上,微微陷入了遐思,然后点了点头,“是啊。很喜欢,很喜欢。我特别想见到他,总想着要去找他,但是他没住城里,我总得不到空,所以见不着。我每晚做梦都梦到他,他坐在樱花树下的草地上,我很想触碰他,但是又怕一碰就坏了,所以当真的碰到又发现他不会坏的时候,我就想要逗他,看他笑,看他脸红发脾气,这些我都很高兴……”他说了很多那时候的事,最后是低声惆怅地叹息了一声,“我梦到他,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有他的梦里面是有太阳的,桃花和樱花都开得好,他穿白色和蓝色相间的校服,我碰到他手指也带着软软的暖暖的感觉……梦里也有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现在似乎还在手指上……”
他说着,抬起了自己的手来看,“……但他死得那么早……,他也许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说到最后,他的眼里已经含着湿意,白树觉得他也许要哭了,不过曹逸然不会哭。
白树将他的手握住了,握得紧紧的,并在上面用唇轻碰了一下,道,“我很高兴曾经有个人让你这样喜欢和爱。因为那时候我不在,所以,有这个人在,我很感激他。”
白树的手是暖热的,热得曹逸然会觉得是在发烫,白树这话让他的心无限地温软了下去,最后笑了,眼里是晶莹的水意,却的确是没有落下眼泪来,道,“他不在了,但我又遇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