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北海道西南部的小樽港口,由于人口外流繁华不再,反而成了安静而怀旧的小城。
这里晚上最好看的莫过于玻璃灯饰,沿街走过,琳琅满目,浪漫而美好。
因为腿伤没好,加上安全考虑,孙语琦从到达的那天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离开酒店,走出大街。
八月的天,小樽的气候舒适,孙语琦穿了一条宽松飘逸的条带裙,外头披了一件薄外套,温婉地掩盖了她平日里犀利的锋芒。
因为伤口没好全,她穿了一双平底绑带凉鞋,清新地好像刚从学校出来的女大学生。
和穆南并肩慢悠悠地走在小樽的运河边,孙语琦被眼前这浪漫而怀旧的美景深深所吸引。
“真好看!”她望着眼前的夜景迷了眼,都忘了过问穆南带她出来要干嘛?
她往河边靠近了些,低头从河里倒看着对面的景色,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又有些感慨的意味。
看着安静的夜色,她突然喃喃开口道:“老杨总跟我说:我应该过些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我应该多看看风景;我应该多笑笑……”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有些自嘲的意味,灯光倒映在她的眼中,泛着微凉的寂寞。
此刻,她的浅笑和她的寂寞,全都看在穆南的眼中,但他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不说话。
她微微仰着脸,眼睛盯着其中一盏玻璃灯出神,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
“孙美人和周影后都盼着我退伍。孙美人希望将我捧成super-star;周影后希望我安分当个名门千金,最好再嫁个门当户对的人。”
说到这儿,她幽幽叹了口气:“可我不知道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从出生就不曾过过普通女孩儿的生活。”
“因为我是名门之后,母亲是一代影后,父辈代代都是勋章满怀的军人……普通的女孩子,哪儿有这么好命?”
虽然她嘴上将这一切都归为“好命”,可穆南却听出了她的寂寞和悲凉,还有满腔的无奈。
他背对着运河倚在栏杆上,侧头看着她问道:“那你想象中的理想生活是什么样的?那么多的选择,你自己想选哪一条?”
“我希望将来能定居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平静度日。我不想当什么明星,更不想把自己当商品一样明码标价地嫁出去。
什么门当户对都是世俗的偏见,价值观没有级别之分。只要互相喜欢,我只在乎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的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穆南笑道:“小姐,你对爱情的憧憬未免太理想化了吧?”
对于不曾相信爱情的穆南来说,那种感情就跟此刻倒映在河面上的月亮一样,恐怕只有小女生才会有那样的憧憬吧。
即使是现在对她动了心,穆南也不曾想过那样的生活。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想,因为太美好了。
不过,如果是和她……或许……可以吧?
看着她的侧脸,穆南斗胆做了一回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爱情’应该是和物质划等级的吧?”
孙语琦朝他转过身来,看着他轻嗤道:“所以我说啊……咱俩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怎么就不同世界了?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没有食言吧?!”穆南垂眸看着她,眼中带着戏谑的笑。
面对他的四两拨千斤,孙语琦“扑哧”一声低笑起来,没有接他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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