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输了。
明德躺地诈死,没有经验的飞流,在蹲下身查看时被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穴道。
然后,在他的默许下飞流被明德扔在了石榴树上。
他记挂飞流,却深知要用教训给飞流深刻的记忆,于是叫来明德推牌九。
他、明德、曲如意及茯苓。
用明德的话来说,茯苓将来是他的义子,是璧秀山庄半个当家人。
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茯苓是……
最终梅长苏没有说出口。当年明德开口要茯苓时,蔺晨已预想到今日的局面了吧,所以才会三番两次地找明德的“麻烦”。
然而,让梅长苏愤懑不平的是围棋技艺不精的他,在牌九上亦是输得一塌糊涂。
“不玩了。”梅长苏把手中的牌一摊,轻哼道,“困了,各自回吧。”
换做从前,熬也好、撑也好,他不会轻言“认输”,可不知为什么,今日他不想顾着颜面、不想强撑。
来日方长,成败不在一日。
明德笑了,起身朝梅长苏拱了拱手;“梅宗主,失礼了。”
梅长苏愣了愣,看着满面春风的明德,心中腾升微妙的感觉,亦在这个时候,曲如意亦起身,朝梅长苏行了个福礼:“梅宗主,失礼了。”
接着又是茯苓。
“梅宗主,失礼了。”茯苓行下了全礼。
“你们,你们串通一气?”梅长苏惊呼道,“你们作弊!”
“是我的主意。”明德侧头轻笑,“夫人、茯苓,天色不早,你们去休息,是非曲直我与梅宗主说。”
“你们串通一气我不奇怪,可是……”梅长苏回忆着牌桌上每一幕,皱眉问,“我不觉得你们有作弊的机会。”
比起明德来,他或许不够老练,可是连茯苓和曲如意都能在他眼皮下做手脚,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用作弊啊。”明德示意梅长苏入座,然后笑盈盈地递上一杯枣茶,“只要不让您赢就可以了呀。”
“夫人和茯苓即使算不出梅宗主要什么牌,但能根据牌局知晓梅宗主不要什么牌,挑梅宗主不要的牌出,如何?”
此刻的梅长苏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是啊,只需联手不让他有机会赢就可以了。
“一丘之貉。”梅长苏闷声说。
“夫人和茯苓是我的家人,梅宗主是外人,就凭这个他们就有站在我这边的理由。”明德得意洋洋地睨了梅长苏一眼。
“少庄主这样做意义何在?”梅长苏胸口一痛,冷笑地问。
“若,今日的牌局梅宗主早就知道,在自身无法取胜的情况下,您会让谁赢?”明德一脸诚恳地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揉着手指,垂下头去,盘算明德、曲如意及茯苓每个人的情况以及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利益。
环顾全局,他想着每件会发生的事情。
一刻后梅长苏叹声道:“我选少庄主。”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因为,曲如意是女子,他不擅长与女子打交道。
因为,茯苓终究是蔺晨手下的药童。
还因为,明德是牌局上唯一能成为他对手的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少庄主设下此局的意义。”
“把茯苓换成阿晨,梅宗主的选择是……”
梅长苏没怎么考虑,脱口而出:“还是少庄主。”
明德笑而不语,眼眸中扬着得意。
“恕梅某愚昧,少庄主想要我知道什么?”梅长苏起身,拱手行礼。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眼前的人已能与他开诚布公,他何必费神去想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明德微眯着眼,带着几分迷茫,轻声说,“只是在想,如果梅宗主知道我设局,会不会使用离间计。如果会,那,谁来克我?”
“不妨,你我写下答案,然后……”梅长苏垂首道。
“哎哟,不用想了,肯定是夫人啊,谁让我惧内!”明德把嘴一撇,悻悻地道,“男人不讲道理可以动手,女人不讲道理梅宗主有办法吗?”
梅长苏轻吁一声,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没办法。”
他的答案也是曲如意,那个敢作敢为、充满正义感的姑娘。
“梅宗主,您与我,虽做不到推心置腹,但也称得上是朋友。”明德轻笑道,“一个曲如意就弄得我头大,而梅宗主您却有四个关系匪浅的女人啊,想想都心惊肉跳呢。”
“哪有四个,我只有霓凰一个!”梅长苏叫嚷道。
“除去霓凰郡主,还有皇宫内的太皇太后、静嫔,以及红袖招的新主人、誉王的女谋士秦般弱。”明德掰着手指煞有其事地说,“我跟您说啊,您能瞒得过靖王,不一定能瞒过她们,女人的直觉很可怕的,且直觉变成执念,就更可怕了。”
“经验之谈?”梅长苏冷笑地问。
“经验?身边活生生的例子不少。”明德不屑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碰到。”梅长苏声音略高。
“问问你家人,能瞒天过海藏下私房钱的有几个?”明德抿嘴偷笑。
“藏私房钱?为什么?”梅长苏不解。
“原因?和兄弟们喝酒,老婆不让;哥们大婚,想送个大礼,老婆不让;兄弟有难处想要帮衬……”明德不怀好意地朝梅长苏看了眼,戏谑道,“唉,我说梅宗主,您就不要记挂他人的家长里短了,先想想太皇太后、霓凰郡主、静嫔若识破了您的身份,您如何应对吧。”
昔年父帅有没有藏私房钱他不清楚,但每次父帅藏酒,总会被娘找到……嗯,在阿虎的帮助下。
还有,嫂嫂。
景琰这个老实人也做不到对嫂嫂开诚布公,这也是惧内的表现吧。
“你说得对,谢了,我会考虑的。”
“阿晨和少谷主的信看了吗?”明德轻声问,“需要我帮忙的话……价格好说。”
“甄平。”梅长苏拍案叫道,“拿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少庄主。”
“呦,梅宗主您太客气了。”明德喜滋滋地接过甄平递上的银票,依样画葫芦向旁喊了一声,“茯苓,记账,今收梅宗主贺礼白银一千两。”
“茯苓?哦,去睡了啊。”明德转过身,将银票收入怀中,郑重其事地对梅长苏说道,“梅宗主,您放心,这份礼明德记在心上了。”
梅长苏揉着手指,盯着案桌上摇曳的烛光,轻声问:“天泉山庄,你知道多少事情?”
“问事,梅宗主应该去琅琊阁。”明德笑容可掬,“琅琊阁童叟无欺,不会乱开价。”
梅长苏浓眉一挑,瞪向明德,无声地道:你确定琅琊阁阁主童叟无欺?
明德不在乎地耸耸肩:“不确定,但我确定梅宗主只有在干坏事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你和天泉山庄的庄主谁武功更高?”梅长苏沉声说。
“这个比较难。”明德无奈地苦笑,“我这人的武功随心情而定,心情好的时候武功差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武功好一点。”
“少庄主后院起火,少庄主的心情会变差吗?”梅长苏问。
“不会啊,我只要杀几个人,心情立刻变好。”明德笑眯眯地说。
“甄平把名单交给少庄主。”梅长苏垂首敛眸低声道,“做事干净点,别留下痕迹,最好让人觉得是意外。”
明德本不当回事的听着,可听到后半句,猛然回过神,惊呼道:“啥?名单,啥干净点,啥叫别留下痕迹,啥叫让人觉得是意外?”
“字面上的意思。”梅长苏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少庄主不明白什么叫做字面上的意思,梅某可以找几个人演示给少庄主看。”
“你!”明德义正言辞地道,“梅宗主,本人已金盆洗手了。”
“是啊,少庄主已经金盆洗手不做杀人的买卖了。”梅长苏点点头,温和地说,“可他前几日也说了,有好些旧人需要他关照。”
“你!”明德强忍不悦,悻悻地道,“我记得当时梅宗主拒绝了,还把名单拿了去,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梅某不记得有拒绝过少庄主,眼下倒是少庄主收了梅某的订金却想反悔。”梅长苏面不改色地说。
“我把名单给您了,您自己不要的。”。
“你交给我的名单是你无法控制的人。”
明德僵硬地笑了笑,在叹息中接过纸笺,略略扫了眼纸笺上的名单,蹙眉问:“这些是什么魑魅魍魉?”
“不孝父母、欺负弱小以及拔葵啖枣的,咳咳。”梅长苏轻咳一声。
拔葵啖枣?
不就是小偷小摸吗?
知道我读书少,明着欺负我,是吧。
行!
明德暗笑一声,扬声说:“小喽眩霾涣耸裁创笫拢阉谴虺砂肷聿凰欤嗨闶翘嫣煨械懒恕!
“他们半身不遂,照料他们的还是他们家人,与其让他们活着浪费粮食、让家人受累,还不如让他们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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