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管理的大旗呢,如果自己首先在这给他这面旗杆下面挖洞,可能倒得的是夫自己有利、对所有的人有利的事情。更何况,于建华的案子即使开庭了,也不一定能拿到五千块钱的赔偿。因为民事诉讼打得就是证据,一个请求人身损害赔偿的原告,住的的内科,这不要说是一个专业的法律人士,就是知道内科和外科这两个科室大概是干什么的,就知道其中的蹊跷了。常兰在静默中,思考着,静静的听着。
见常兰不表态,孙耀先也不再说什么。他明明是在给常兰解围,常兰却把自己压制在围墙里,不敢从孙耀先挖开的这个洞爬出来。
常兰走到楼下,在楼下的大厅不停的踱着步,一进楼的左侧第一个办公室是朱建华的,右边第一个办公室是她的。常兰转了很长时间,不知是该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是进朱建华的办公室。
走了很久,她还是进了朱建华的办公室。
不知为什么,自从朱建国在大会上公布常兰负责综三庭案件的授理后,朱建华的脸经常四角朝下,整个脸也向下拉着。
树立威严也不需要如此呀,常兰心想。
这一次见常兰推门进来,朱建华问:
“我让你做于建华的工作,你做得咋样了?”
“不咋样。”常兰说。
“怎么个不咋样法?”朱建华问。
“他又找孙院长去了。”常兰说。
“他还找他干啥?”朱建华问。
“问为什么不开庭。”常兰说。
“你怎么知道的?”朱建华问。
“刚才孙院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问了。”常兰说。
“他是管纪检和财务的,根本就不是管审判的,他在那胡搞。”朱建华说。
常兰不语,心想如果我们依法立案,依法定程序处理案子,孙耀先就不会找我了。但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也不敢不说出口。
“那你是怎么说的?”朱建华发完牢骚才回到正题。
常兰犹豫着,不敢回答。
“那你是怎么说的,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朱建华问。
“现在还没定,要等着向你请示。”常兰又撤了一个谎。如果她说过一个月开庭,还不知朱建华的办公室会刮多少级台风呢。
“你还没定!你还等着向我请示!朱书记天天在大会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朱建华发火了。
常兰看着朱建华发火,不知如何是好。
“孙院长原来也是水利局的,他和于建华是同事,水利局的纪检书记他们都是南方人,南方人比较抱团儿,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水利局那个家属院的人经常打架、斗殴,以前他们也经常到法院来,我们一次也没授理过,如果你这次授理了,后面忽拉忽拉都来了。”朱建华说。
“如果原告不能胜诉,后面还会呼啦呼啦的都来吗?”常兰问。
朱建华气得脸色铁青,不说话。
“于建华的案子孙院长给了这么多关注,我和孙院长关系不好,我怕他拿着这个案子做文章收拾我。”常兰说。
“你怎么偏和我反着说?如果谁无聊了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受点轻微伤的都跑到我们法院来了,那我们法院像什么?!”朱建华更火了。
“如果谁无聊了惹事生非了打架斗殴了受点轻微伤都跑到法院来了”,常兰嘴里重复着朱建华的话,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那会是怎么样?那是昭示了法律的威严还是损害了法律的威严?那是提高了法院的威信还是降低了法院的威信?一大群没有什么事可做无聊的是是非非的男男女女们都挤到法院来,最后人人拿着一份败诉的判决书,这样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这似乎还真的有损于法院的尊严。
“我再给你说一遍,说服于建华撤诉。”常兰被郁闷拉回朱建华身边。
常兰被两个上司压着,心中的不快难以排遣。她从朱建华办公室出来,一抬头看见钱大刚堵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径直走出办公楼走出法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