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岗,因为现在还在休产假,报道完了又回去了。
常兰到了一楼,直奔朱建华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很多,很热闹,常兰一直等到热闹的人群散去,才对朱建华说:
“庭长,帮我找到房子了没有?”
“没有,最近到处都是找房子的,你不要着急,慢慢找,这里就是一个拿着钱找不到房子的地方。”朱建华说。
“刚才郝秀琴把我叫到她办公室,说朱书记说了,我住的房子是给那三个小姑娘住的,让我搬走。”常兰说。
朱建华不语。
“我觉得朱书记不可能说这样没有水平的话,一定是郝秀琴在挑拨离间。”人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朱建国是什么人,常兰已经领教过了,但她就像一个幼稚园没毕业的孩童,很快就把曾经的不快乐忘掉了。
朱建华还是不语。朱建国说这话时,朱建华在场。
“有人说,这里的人就是欺软怕硬,郝秀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常兰继续着她离题万里的幼稚的发问。
“反正她不是个好东西。”朱建华说。
在朱建华看来,即使书记说了,你郝秀琴也不应该这样对常兰说。你本身就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你应该维护干部之间的团结才对。再说,这根本就不是谁让谁走的问题。
“如果我想摆平这件事,我得去找什么样的关系?”常兰说。
“你不要听别人在那瞎鼓捣,不要动不动就去纪检委告状。”朱建华说。
“因为一个房子犯得上到纪检委吗?”常兰想,“真是莫名其妙。”
两人正说着,郑洁回来了。她是这个办公室里的主人。
“孙院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呢。”郑洁用书“噼噼啪啪”的拍打着桌子上的灰尘说。其实,桌子是干干净净的。
常兰撂下有头无尾的话题,来到了二楼孙耀先的办公室。孙耀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张强立在他的办公桌旁。
见常兰进来,孙耀先说:
“常兰,统计局借调人员下乡人口普查,我们单位派你去,你现在就去报到,从明天开始,你就到统计局去上班。”
张强培训完了,对孙耀先说自己不懂方言,最好换一个懂方语的。孙耀先一听,这很容易办到。本来叫张强出去是张强自己的意思,现在张强改主意了,那就再顺一回他的意就行了。张强的父母在省城很有能量,且家境殷实。张强不会在白凌县久呆,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白凌回省城,因此单位大小的领导对他都高看上一眼。常兰上班第一天就被朱建国臭骂了一顿,孙耀先知道,他没有调查过常兰的背景,但凭朱建国的做派,也能觉察出常兰背景的浅薄,因为朱建国是一个十分注重人际关系的人。换成常兰,孙耀先想。恰说这话时郑洁在场,郑洁也说叫常兰去。孙耀先连给朱建国气都没有通,直接进行安排。
常兰愣了一会,但觉得这是领导安排,不去也没有办法,便对张强说:
“那走吧。”
张强站在那不动。
常兰又说:
“走呀!”
“你自己找不到地方吗?”孙耀先说。
“你去我不去,把我换成了你。”张强面无表情的说。
“换成了我?”常兰惊讶。
“怎么?换成你不行吗?”孙耀先生气了。
“我和他比有什么优势?他不懂方言我也不懂,走街串巷、风吹日晒把他皮肤晒黑了,我的皮肤也不是越晒越白。再说,他必定是个男的。”常兰陈述着不从的理由。
作为国家公职人员,服从是天职。常兰似乎还没有入道。
“你觉得我们欺负你了是不是?!”孙耀先发怒了。
不是欺负是什么?上班第一天就被骂的狗血淋头,单位的宿舍点名道姓的不让住,别人不喜欢的工作换成我,如果这还不叫欺负什么叫欺负?常兰心里这样想,嘴上没这样说,她换了一个方式表达不满说:
“那么多的小姑娘小伙子咋不叫去,凭什么偏偏叫我去?”
“啪”的一声,孙耀先手拍在桌子上:
“常兰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你年龄大就在这倚老卖老,你现在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倚老卖老?我怎么倚老卖老了?把你的标准拿出来我看看!”一向温文尔雅的微笑着的常兰,嚎啕大哭。
孙耀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当,怎么常兰反应这么激烈?她哭什么?常兰这个态度对他而言不可谓不突然,搞得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隔壁的郝秀琴听见哭声,过来劝架:
“哪有跟领导这样说话的!”郝秀琴说。
“哪有动不动就说别人倚老卖老的!”常兰说。
“你看,人都到走廊看来了。”郝秀琴一边劝,一边把常兰拉到门口。
常兰觉得这样吵肯定是不行,即擦了擦眼泪,走出了孙耀先的办公室。
孙耀先望着走出去的常兰,对郝秀琴说:
怎么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书记还在那里说,常兰是最没有脾气没有个性的,你看她这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