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美姬,揉捏着弟弟说出这番话,任谁都知晓他心头转的是什么念头。
美姬在他红通通眼神的灼灼逼视下,受惊的兔子般缩在大公身后,脸色泫然**泣,又惊又怒。
“混账”白玫瑰大公心头怒火勃发,终于忍不住,怒声喝骂道。
白须伦一惊,似乎对大公极为畏惧,见他发怒,脖子一缩,不敢胡为,勉强站直身子,道:“父亲远行在即,儿子在此祝、呃,祝父亲一路平安,马到成功。”
他的这番话说的倒也应景,只是满身酒气,一副摇摇**倒的醉态,看上去猥琐无比,与眼前肃穆庄重的氛围委实格格不入。
白玫瑰大公不耐烦的一摆手,道:“罢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望你自爱,不要让我失望,下去吧。”
“儿子、儿子身为储君,一定以国事为重,父亲放心。”白须伦又打了个酒嗝,躬身慢慢退了下去。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二公子他、他屡次对奴家疯言疯语,若以后他真个继任公爵,那里还有我们母子的好儿?”美姬抱着白玫瑰大公的胳膊,红着眼圈道。
白修罗当年因为得罪了元源,被废掉储君之位后,白玫瑰大公就一直空着储君,没有立任何一个儿子。在得知白修罗小公爵死在帝京后,美姬心头大喜,以为自己儿子机会终于来了,毕竟白玫瑰大公对自己儿子极为宠爱,虽没有明言,但屡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立他为储的意思,而那知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玫瑰大公很快立了二儿子白须伦为储,这让美姬失望之余,心头怨念大起,不时在大公面前进谗几句。
“那个逆子”白玫瑰大公双眼杀机一闪,看着垂头站在台阶下、无比乖巧的三儿子,脸上又爱怜之色浮现,温和的道:“放心,我早有定计,待我巡视驻军营地归来,立即废掉那个混账,改立苏罗为储;待我百年之后,这大公爵之位就是他的,落不到别人手里。”
美姬大喜,忙对儿子使了个眼色,白苏罗眼珠子一转,躬身脆声道:“谢谢父亲。”
大公“哈哈”大笑,老怀大畅。
“父亲,二哥毕竟是您的儿子,将他幽禁起来就是,杀了他,未免对父亲清名有损。”白苏罗脆生生的道。
白玫瑰大公大为意外,越看自己的小儿子越是喜欢,点头道:“唔,你倒是宅心仁厚,你的那两位兄长有你的一分,为父也不用对他们那么失望。”
白苏罗又是甜甜一笑,看着白须伦离去的方向,心下暗自盘算,幽禁这厮之后,自己如何炮制折磨于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爷,既然你早有主意立苏罗为储,为何却又立了白须伦?”美姬见白玫瑰大公心情甚好,壮着胆子问道。白玫瑰大公一向厌恶后宫干政,为此不知多少宠妃美姬,被他活活鞭笞致死,因此这一句话,美姬问得是战战兢兢。
白玫瑰大公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不懂,我这么做自有深意,全是为了苏罗。”
见白玫瑰大公不肯明言,美姬心下不安,委委屈屈的道:“就怕老爷走后,二公子被立为储,狐假虎威,对贱妾心怀不测。”
“他敢”大公眉毛一抖“无常,你留着府内,严加看管那畜生。”
“是。”侍立在大公身后的诡异星卫,拱手冷冰冰的道。
“好了,现在万无一失了吧?你们母子放心,静候我的好消息吧。”白玫瑰大公对美姬道。当下在美姬母子、以及星卫无常的恭送下,白玫瑰大公昂然上了马车,带领着四百名“白煞卫”出了公爵府,狂风般卷出城去,向东方东平公国边境而去。
大公府内高有百米、堪称城内最高建筑的尖角楼顶,白须伦静静站立窗前,看着白玫瑰大公的车队驶出城去,嘴角慢慢一丝阴柔笑容泛起。此时的他双眼清明,脸色阴寒,那里又有一丝醉态?
直到再也看不到白玫瑰大公车队的影子,白须伦忽然舒展双臂,大大伸了个懒腰,无比轻松的慢慢自尖角楼走了下来。待出了楼,他双眼泛红,醉眼朦胧,脚步踉跄,再次恢复了那副醉态十足的模样。
转过两处楼宇,白须伦来到自己位于大公府最后面的精致雅舍,正要推门而入,身后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宛如幽灵般的无常星卫显出身来,紧紧贴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