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不凡再次问道。
“是来自百姓的租庸调!”李婉柔主动回答,显然这段时间,她懂得的东西比起李丽质多很多了。
时不凡接着说:“没错,来自百姓的租庸调。上到你们家里面每一粒米,下到我们官吏每一件衣服,都是百姓辛苦劳动换来的。可以说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吃什么?既然百姓供养了我们,给了我们那么多富足的生活,那我们难道不应该回报吗?哪怕不不敢说有多么感恩,至少也别继续逼迫百姓了。”
“你看他们现在干活都是十笑呵呵的,没有过去前隋的时候的痛苦。他们主动干活,这个也就是百姓的安稳了。现在他们衣食无忧,所以很高兴。可是,以后就未必了。”
“为什么?衣食无忧,还不行吗?”李丽质问道。
时不凡接着说:“衣食无忧当然不够,人类都是欲壑难填的。也许今天衣食无忧能够满足,能生存了。可是当能够生存以后自然要想要更多,想要成亲,想要有好的房子,甚至是想要读书。读了书之后想要当官,成为人上人。当了官之后更是想要当大官,当大官之后更是想要当宰相。所以,人心永远不会满足的。”
李丽质皱眉,然后忍不住说:“父皇给了他们这么多东西,难道他们还不知足吗?”
“是的,人心永远不会知足的。不管是任何人都是如此,有了衣食无忧之后,自然想要权力了!有了王位还不够,还想要更多。”李婉柔突然讽刺了一下。
时不凡无语,这个李婉柔还真的是不顾一切的讽刺李世民,显然矛盾不浅啊!不过时不凡也都没有理会她的想法,因为时不凡知道李婉柔已经无法对李世民构成威胁了,李世民也都不会在乎一个女孩的威胁。李建成的男性后裔已经全部被囚禁,一个女孩能够做什么?
“所以,我们不能够只是着眼于百姓能够衣食无忧。当百姓需要了更多的东西,那作为君王自然要尽可能的满足他们。如果得不到满足,他们也都会有意见。真正的治民,不在于富足,而是在于百姓的苦与乐。如果百姓日子自认为过得苦,那他们自然会反对。可是百姓日子过得好,那他们自然会感觉安心。财富并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让他们感觉幸福。只有让他们感觉幸福,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远比让他们吃饱更重要。”
时不凡这个让百姓感觉快乐的说法,其实并非是他原创,而是后来唐朝时期宰相马周给李世民的上书。马周提出必须要让百姓感觉快乐,这才是根本,不然哪怕衣食无忧也都无法让百姓安稳。
马周这个提议还是非常先进的,他居然提出了类似于“幸福感”的说法。只有让百姓幸福才是真正的安稳,光是吃饱还不行。其实在后世,很多人都能够吃饱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快乐?因为人都是欲壑难填的,当饿肚子时候只是希望吃饱,可是当吃饱了之后要求更多。所以光靠能否吃饱,还是不能单纯如此衡量的。幸福感,才是最核心的。
只有让大家都感觉“幸福”,这个才是国家稳定的核心。可惜,这个让全体百姓都幸福,这个是不可能做到的,别说唐朝,哪怕一千多年之后从来也都没有任何一个政府能够做到。顶多保证饿不死,可是却全体都幸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马周这个提议,却等于是开辟了另一个境界,不在只是让人追求吃饱就行了。
“时校书郎,你说如何让百姓感觉幸福呢?”李丽质问。
时不凡回答;“丽质,你还记得当初我让你们那些同窗一起捡饭粒吗?”
“记得!”李丽质回答。
“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浪费,掉了这么多饭粒?”时不凡问道。
“因为平日里面不缺少粮食,所以自然没有在意了!丢了也就丢了!”李丽质回答。
时不凡接着说:“很好,你也都知道了。你们不缺少粮食,可是百姓却严重的缺少粮食。如果你们那个时候丢掉的饭粒,足以让百姓吃得很饱了。你们却不在意,所以这个也就是区别。可是像是你们这种皇族,官员,士族等等,我大唐有多少?”
“不多!”
哪怕李丽质也都知道,这种人不多,贵族官员还有士族,肯定不会太多的。
“这个也就是贫富差距了,为何那么多百姓造反,不都是说均贫富?其实是因为贫富差距太大,百姓都吃不饱,可是你们却随便拿着粮食浪费,这个也就是差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个百姓能不愤慨吗?这个世界,只有最富的和最贫困的人都是占少数,中间的人占多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一旦天下极少数最富的人,可是绝大多数百姓都是贫无立锥之地,那这样天下大乱就要到来了。”
李丽质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告诉父皇,让他让百姓都能够富足,不要让百姓的财富都集中在极少数人手里面。”
时不凡虽然嘴里露出了笑意,可是心里面却颇有些无奈,这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李世民真的能够遏制那些士族吗?恐怕,在生产力不足的时代,想要遏制士族没有那么容易的。
士族可以说是生产力不足时代的一种产物,如果生产力跟不上,士族永远存在,不就是打击了一批士族,再次换了一批士族吗?这种东西,光靠政治手腕是不行的,治标不治本的。
时不凡目前想要的也就是提升生产力,可是却没有红薯这个作弊器,只能够靠真本事了。通过有效利用人力资源,这样提高上生产力,建立一个快速提高生产力的循环,这样才是时不凡能够做到的。至于红薯,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