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说不清这到底是哪里,我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白景琪见状连忙将手机要了过去,将这里的地址告诉了对方,紧接着,他哼了一声,抬脚便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喊道:“跟上来吧!”
我没跟,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走,除了在这里等待救援,除了白景年,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白景琪没见我跟上去,转过身来盯着我,恼怒的喊:“都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还腻歪什么,你不跟我回去,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不得已,我只好站起身来跟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俩始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在前面我在后面,走得静默无声,直到走出了几十米远都快走到白景年看不到的地方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扯过我的手腕将我牵在手心。
我想要挣扎出来,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他,我捂嘴苦笑:“你别这样,你说过放我自由了。”
他却没放松,而是扯着我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飞机那儿他才停了下来,他亲自从座位上抱起孩子交到我的手中,我将孩子接回来的忽然一阵风又刮来了,凉飕飕的,他眉头一皱,拿起丢在座位上的外套将孩子裹住然后才给我。
我小心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可恨又可悲的男人。
我坐在海边等待救援,我怀里裹在宽大男士外套里的孩子正睡得香甜,我莫名的就充满了勇气,我的嘴角溢出了一个笑容来,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回家了,终于回家了,等找到了白景年,等他好起来,我们就终于能团聚了。
不知过了多久,救援人员终于来了,在等待救援的空档,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轰鸣声。
我抬头,却见那一架载着我穿越海峡跋山涉水回海市的直升飞机已经飞了起来,机身上不断闪烁的光亮似乎都在提醒我,他走了,那个大恶魔,他终于远去了。
眼眶里热热的,似乎是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我抬手胡乱的擦了擦。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在海边坐了多久,直到后来,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我做了好多好多的梦,二十五岁那年我和白景年的第一夜,还有六七年后的现在,我们竟然连证都没来得及领。
他被爆艾滋病那会,那些闪光灯不断地追过来,可是他只是将我护在怀里面,那凉薄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会娶她为妻。”
好多好多,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是我和白景年之间的事情,从前的,现在的。
最后只有一幕,我只看到他一瘸一拐,走向快艇的身影。
黑暗里,我似乎还看到他的膝盖上还滴着血。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我想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睁不开,就好像被什么紧紧地绷住了一样。
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想要张嘴,可是发现就连嘴巴,也好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怎么都张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