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而虚无:“这些年,曾经景年打理公司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不行,总想着压抑他,管束他,控制他,我以为他屈服了,我便能实现做父亲的威严,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我早已力不从心了,直到白氏集团出事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应付不来,我多么的疲惫,原来,我真的老了。”
我没想到白德斌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这种小辈说这些话,说实话,我挺意外的,同时还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我与白德斌不说十分了解,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当初是个多么难缠的老头子我不是不知道,可是现在…
这么多的事情,这么残酷的现实,将当初霸道又强势的老头给摧残了。
他竟然说出了这样颓然的丧气话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氏集团如今的情况打压了他的气势,还是其他的什么样,再想想他如今快六十出头的年纪,我有些心塞,不由得也有些心疼他。
“你对我说实话,白氏真的已经差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了吗?”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问道。
白德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犹豫了一下才又说:“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可能会很没面子,但你既然和景年是一对,我也就不在乎在你面前丢面子了。说实话,我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与人脉,可是还是改变了白氏集团在我手里走向颓势的结局。”
他这样说得我也有些难过,我瘪了瘪嘴,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才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也想过帮忙,可是我姑姑不允许,万家的那些我也做不了主。”我有些惆怅的说着。
“我明白,你也别怪你姑姑。”白德斌摇摇头,叹息的说:“白氏如今的确是个死局,谁介入谁亏本,你姑姑有所犹豫,这也是必然的,你根基不稳,就不要再赔上自己跟着白氏瞎耗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听到他的这种态度,他的安慰,我心里果真是苦涩不已。
我没有再说话,白德斌却又点燃了一支香烟,轻哼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瘫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疲惫的说:“是啊,从爆出内奸,到遭受重创,再到供应商倒弋,客户解约,农民工讨薪,再到现在,这一连串的破事,白氏集团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岌岌可危到我都快觉得自己扛不起来了,靠着白氏集团的基底,我现在勉强还能撑一段时间,但如果景年一直不出来,我真的就没办法,撑不下去了,我真的老了。”
白德斌自信心连受打击,整个人都有些退缩了,弄得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我犹豫了一下,问:“如果白景年始终出不来,你这边最多还可以撑多久。”
白德斌犹豫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说:“毫不避讳的跟你讲吧,最多还有半个月,如果再没有资金流入的话,必然破产。”
白德斌的态度非常的坚定,带着一种即将赴死的那种决绝的姿态,弄得我也心里惶惶的,心里不愉快,没来由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