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那位费里老先生在这位姐姐面前,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动的样子,张玉鸥就知道这位姐姐一定是大人物。
飞艇上高寒打电话求救,应该就是打给这位大师姐的。
司机赵洪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行驶一个半小时以后,到达了放晴园。
两扇镂花铁门自动向两侧敞开,汽车驶入大门。
高寒他们出来的飞艇停泊场在南明城附近,而放晴园位于东灵城边。
东灵城和南明城都是白玉京外八城。
顾名思义,南明城在白玉京南边,东灵城在白玉京东侧。
“小寒,小鸥,这段时间你们先住在我这里,就当自己家好了,你们想去哪里玩,直接吩咐他就好。”
“随时听候高少爷和张小姐吩咐。”司机赵洪恭恭敬敬,弯腰应是。
他算是刘家第一代家仆,如果做得好,说不定三代子孙都能靠着家主夫妇吃饭。
“去叫小何来陪小鸥,叫老张来陪白鹤先生,师弟,你跟我来。”
“刘姐姐,我——”张玉鸥拉着高寒的手,欲言又止。
到陌生环境里,她难免有些不安,更不想和高寒分开,只是高寒这位大师姐气场太强,让她不太敢说话。
“那你也一起来吧,小赵,叫小何也去我的练功房。”
“遵命。”司机赵洪点头,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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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命一坐在假山上,与二三好友烹茶论道,颇为逍遥自在。
不过,门下带来的坏消息,让这位老人家心情不太美好。
“刘放晴也去了停泊场?还撞个正着?费里被她请去放晴园做客?”李命一拈着自己雪白的长须,一时无语。
“李大哥,你这又是何苦?为了这点虚无缥缈的事情鬼鬼祟祟,实在有些丢脸。”
坐在李命一下首的是一位秃顶老者,身形雄壮如山,虽然须发皆白,可依然根根竖立,年轻时定然是一副猛将相貌。
铁单老人和李命一认识超过八十年,当年还是老对手,不过到了这个岁数,反而变成朋友了。
“是啊,李叔,为了这点事何必呢?我去做个中人,把费兄赎回来便是,想来她会卖我一个面子。”
称李命一为李叔的男子姓候,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五十多岁,但其实已经七十出头了——到了武道大师这种境界,气血拿捏精准,除了天鹤门这群一心长生的老头之外,其他人想要保持比较年轻的样子并不难。
“对啊,让小侯去说合一下,大不了我也去走一趟,。”秃顶老者说道。
李命一有些意动。
洪沉语是他主持事务的得力弟子,但是费里却是能够撑起天鹤门门面的弟子,这两个人一内一外缺一不可。
“不过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不是捕风捉影的人。”候风问道。
两人已经知道李命一和刘放晴结怨的经过,关键在于那个名叫高寒的年轻人据说是刘放晴的小师弟。
在结怨之前,李命一并不知道高寒的身份;在结怨之后,也没有伤到高寒,倒是派去的费里被刘放晴抓走了。
所以这场恩怨排解起来并不困难,顶多折损些面子罢了。
“唉,这事说来复杂,不过简单的说,和神明有关。”李命一叹息一声,伸手指了指西边——那个方向,是云天帝朝皇室所居,也是五楼十二城之首,承天楼所在之地:“若不是这个消息从王族中得来,我也不信啊。”
云天帝朝的王族是帝室分支,他们了解许多皇室秘闻。
而云天皇室自称受命于天,虽然许多人都认为这是皇室在朝自己脸上贴金,但不可否认,皇室传承五千年,的确有不少秘密。
其中一项被广为宣传,就是皇室中有通过祭祀、联系神明的方法。
这其实也不稀奇,就连许多部落的巫医都说自己能上通神明呢,作为水蓝星最强盛的国度皇室,号称自己能祭祀神明,这已经很谦虚了好吧?
而且历代皇室在发生天灾、兵祸的时候,没少举行祭天大典。
有的时候有效,有的时候屁用没有,但就算有效的那几次,在后世考古学家的考证下,也很有可能是蒙的。
比如说,距现代最近的一次祭天大典是在四十年前,云天帝朝北方大旱,蝗灾铺天盖地飞往德正平原的时候——德正平原是云天帝朝最重要的产粮区之一,如果这里颗粒无收,说不定会导致军心不稳。
四十年前正是七国大战的时候,这时候军心不稳,后果相当严重。
皇室举行祭天大典,第二天寒潮南下,在蝗虫还没到达德正平原的时候,就赶上蝗虫群,把蝗虫都冻死了。
这是云天帝朝皇室宣传自己‘受命于天’的重要例证。
不过,根据现代气象学家后来分析,这场大旱是由海洋洋流周期性改道引起的气候变化,随后寒流南下,不过是这种周期性气候变化的一部分。
这种周期性气候变化每九十二年一次,准时的很,史书上早有记载,和云天帝朝的祭天大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