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就在这个三里坡小学留了下来。
蒋老师在学校里给她找了一个房间住,这个房间很老旧,日照时间少,总伴随着一股霉味。黎洛捏着鼻子收拾了半天,才勉强能住人。
房间里的床是用木头和砖堆起来的单人床,睡在上面很硬,房间里本来是不通电的,后来蒋老师给她拉了电线过来,才勉强有电可用。但山里供电不足,经常停电断电,日子一长,她不习惯也习惯了。
更麻烦的是洗澡,想要洗热水澡必须自己烧水,然后用桶装着提到厕所去。不出一个月,黎洛就感觉自己练出了麒麟臂。
“我觉得你还挺能吃苦的。”小九难得夸奖她,“这么艰苦的生活条件,你倒也能忍受下去。”
黎洛吐出一口气:“不忍怎么办,要我跑出去,然后被时年抓回去吗?”
她宁愿在这里多吃点苦,也不想回去被时年关起来。
其实三里坡也挺好的,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没有雾霾,也没有汽车尾气,真正的田园牧歌虽然很落后,缺乏医疗条件,缺乏教育。
这里的孩子不知道大城市是什么模样,没有见过微波炉,没有见过烤箱,城市里遍地都是的超市他们都没见过。他们只能在破旧的房子里上课,一到下雨天,教室里甚至还会漏水。
黎洛教他们唱字母歌,给他们讲外面的世界,看着他们童真纯质的脸又觉得不虚此行,甚至后悔把时年送她的首饰寄了回去。
她就应该拿去卖了,多少能换点钱,然后把这里翻修一下。
黎洛住在这里,几乎花不了什么钱,经常有学生家长来送些东西给她,主要是蔬菜和肉类。蒋老师也会叫她去吃饭,在他家里,他还有个妻子,两人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闺女一样。
这样也挺好的。黎洛想。
虽然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但多接触接触,也未尝不可。
黎洛消失了。
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再也找寻不到她的踪影。
起初时年是不相信这个结果的,虽说他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直到一周以后,他终于这种惶惶不安的情绪里走出来,大脑才总算有用武之地。
黎洛一开始的割腕就是为了出逃制作出的假象,她用自杀当做幌子,欺骗了他,让他放下戒心,趁着他不备时逃走。
也就是说,这个缜密的计划是她早就想好的。
她一直想离开他。
如果他把她抓回来,他一定不可能让她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走,他要把她锁在房间里,用锁链捆在床上。
可是他找不到她了。
他去过她最后出现的省会城市,找遍了漳城江州,却没有找到她。她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处可寻。
时年曾经计划好的未来就这样戛然而止。
他留在了国内,进入实验室,跟着学术界的前辈做研究,同时一直在寻找黎洛的下落。
黎洛够狠,就跟他一样狠。
他在学术界越来越有名的同时,古怪的脾气也被许多人所熟知。
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总是冷着一张脸,会无意识地出神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他在想着什么?
当他坐在繁华都市的高楼里时,他在想黎洛此时会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又和谁在一起,在做着什么。
他快要疯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情绪会什么时候崩溃。
焦虑失眠症状如影随形,他就像是没有拐杖的跛子,前行一步都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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