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之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有那么一瞬间,时年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感到一阵窒息,无法呼吸,等他反应过来后,才颤抖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接下来他就像丧失记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直到救护车到来,医生和护士将黎洛放上担架抬走。
时年恍恍惚惚地跟上救护车,坐在救护车里的椅子上,目光盯着黎洛,大脑的思绪却缥缈得像捉摸不住的风。
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那一副画面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握住,收缩全都不由自己。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死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失去黎洛。
他不能没有她。
他不能失去她。
“先生”护士在叫他,“请问您是这位病人的亲属吗?”
时年终于从自己可怖的世界里回过神,他抬头,漂亮的眼眸像是被冰雪封住:“对,我是。”
“病人没什么大事。刚才医生检查了一下,她是割腕后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但不严重,伤口不深,不会危及生命。”
时年悬浮的心脏在这一刻总算落地,但仍旧嗫嚅一下,确认道:“她真的没事?”
护士朝着他微笑:“真的没事。”
“太好了。”他喃喃出声,旋即抬头,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谢谢您。”
他的微笑灿烂耀眼,年轻的护士不由得愣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黎洛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人却没醒,只是紧闭着眼睛,脸色有几分苍白。
她整个人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长发湿漉漉的,却莫名有种脆弱的美感。
时年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一贯沉静如海的眼眸望着她,情绪变化莫测。
从前黎洛总表现得很顺从,就算抗拒也是以不痛不痒的方式,他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有走极端的这一天。
为什么?
时年有些想不明白,也没有坚持想下去。
救护车开进医院之后,医生们又给黎洛做了其他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将她送回病房。时年叫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把她身上湿透的衣服换掉,再把她的头发给吹干了。
被这么一番折腾,黎洛也没醒。
时年看着她足足一天,直到凌晨深夜,他趴在床沿上,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进入睡眠之中。
黎洛睁开了眼睛。
她侧头看一眼时年,嘴角向上一勾,动作极其轻缓地起身。
这个时候时年没有反应,他仍旧趴在床边,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黎洛下床,穿上拖鞋,脚步极轻地走向病房门口,而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用的是正常速度,不急不缓地走出医院,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因为流了不少的血,她现在仍旧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左手还是麻的,没什么知觉。
出租车的速度很快,快要到的时候,黎洛取下手上价格昂贵的手链递给司机:“现在我身上没钱,这条手链当做抵押,我上楼拿了钱下来再付款。您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拿着手链离开。”
司机收下手链,在楼底下等她。
黎洛下了车,回到公寓里。
她要把自己的手机和证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