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其他人笑,因此和学校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变得越来越淡薄,直到也留下一个高冷的名声。
其实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想这样,可她无力挣扎。
她用不了手机,只有在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才能接触到。
没课的时候,她就一直被关在公寓里,可以看书,可以睡觉,也可以看电视,但就是不能出去。
某种意义上,这和孤岛上的生活没有区别。
黎洛越来越沉默了。
有时候她很难集中注意力,也会没来由地暴躁。比如做一道难题,会走神好几次,怎么也做不出来时,她总有把整个书架全部掀翻的冲动。
更多时候,她目光涣散,瞳孔无法聚焦地盯着某一个地方,直到眼睛酸涩,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
拿到空白的纸张时,会无意识地画下一些线条,越画越乱,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一点。
伴随而来的是失眠与惊悸。
即便她不愿意去思考这些现象背后的本质,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猜测出了原因。
她患上了抑郁症。
被时年逼出来的。
他不准她和别人说话,不准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就连和父母说话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她时常在想为什么他没有进监狱,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折磨任何人。
“喂喂喂,黎洛,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小九突然跳出来说,“忍忍就好,忍忍就过去,很快的,不会让你跟他一起出国的。”
这句话让黎洛捕捉到一丝希望,目光却仍旧带着深深的绝望:“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当然,鼓起勇气来,别再萎靡下去了,接下来你还有新的任务呢。”小九难得鼓励道。
小九的话多少对她有了些作用,毕竟不用出国就算是最好的安慰话语。
寒来暑往,天气越来越冷,街上的行人穿得越来越多,树叶越变越黄,每天都可以看见清洁工推着一车一车的树叶离开。
黎洛站在窗前,对于窗外世界的变化难以察觉,因为室内仍旧温暖如春,她只用穿着长袖的棉质长裙便可以抵御温度变化。
十二月的第一天,漳城迎来第一场雪,夜半雪花开始飘落,覆盖在树上,为整个城市换上银色的新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黎洛在窗前便看见外面浅浅的一层积雪,天空中,六角雪花还在不停落下。
时年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问:“在看什么?”
“雪。下雪了。”黎洛木然的双眼里燃起一抹火花,“我们出去玩雪吧。”
时年半垂眼帘,静默良久,终于用低沉的嗓音道一声“好”。
这是从暑假以后,黎洛头一回户外娱乐活动。
在时年的要求下,为了防止风寒,她穿了很多衣服,才能和他一起到小区里去。
他们在小区里堆雪人,用积雪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黎洛的每一个微笑都显得无比勉强,只有眼下她笑起来时,才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可是那个笑容就那么凝固在她脸上,她突然抽一声,眼泪掉了下来。
现在我也是个精神病了。她自嘲地想。
所以下一秒就委屈地嚎啕大哭。
没来由地止不住地大哭,一直到时年把她抱回去,不停地安慰她。
他说,没事了。
但怎么会没事,黎洛想除非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