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把他右手重新包扎一遍吧。”医生说。
护士应声,上去把时年右手的绷带拆下来。黎洛瞪大了眼睛盯着,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天啊”。
外面的一层绷带还好,越拆到里面的部分血迹越多,到最后一层几乎是被血液浸透了。黎洛看见时年的右手,上面全是血,看上去都干了,斑驳的伤口隐约可见,一整个手心上横横竖竖,根本数不出到底有多少伤痕。
他到底做了什么?
后面打下手递东西的护士看见这样的状况,也不忍地移开一下目光。
好在护士又很快消了毒给他包扎好,因为没出什么大的情况,医生带着护士又离开了。两个护士比较年轻,她们出去时,黎洛听到了两人的絮絮低语。
“这小孩自残也太夸张了。”
“没伤筋动骨就挺好的,算了,别说了。”
音量极低,不凑近点也听不见。
等她们走了,黎洛连忙追上去,喊道:“护士姐姐!”
身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停下来,转过身来:“小朋友,怎么了?”
“刚才705号病房那个人……”黎洛琢磨着言辞,“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口太多,又很深,总会留疤的。”护士似乎说得很惋惜,“虽然是男孩子,也不在脸上,但留疤多少都有点不好看的。”
黎洛脸上是乖巧的微笑,微微欠身,道:“谢谢。”
会留疤啊。黎洛的眼眸暗了暗,前一世她和时年还是个陌生人,总是会看见他戴在手上的护腕,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黎洛又回到病房里,时年还坐着,黎洛一转身就撞上了他沉沉的目光,因此她不得不怀疑时年早就在盯着她了。
“怎么了?”黎洛装傻地笑了笑。
“你出去问了什么。”本该是疑问句的,硬生生地被时年说成了陈述句。
“也没什么啦。”被时年这样的视线盯着,黎洛也不好意思去看他,更不敢说谎,“就是问你的情况怎么样。”
时年淡淡道:“我很好。”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伤口,这话黎洛差点就信了。
他的脸依旧很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上穿着条纹病服,看上去更加瘦弱。黎洛盯着他纤细雪白的手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把自己伤成那样。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遇上了什么?
她的目光里有些悲悯,咬住自己的嘴唇,走上前去,低头看着时年,犹豫了再犹豫。时年也转过头来望着她,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黎洛对于自己接下来即将问出口的问题能不能得到时年的回复没个底,因此不断退缩,瞟一眼刚才被她放下的水杯,干脆一把抓起来,闭眼瞎说:“你还是多喝点热水吧。”
“……”时年闷咳一声,“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那我说了你就会回答我吗?”
“我考虑一下。”
好吧。黎洛认命,她理一下思绪,清清嗓,问道:“你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些话时年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稍稍低着头,忽然轻轻笑了一声。